路程总是这样的,回家的时候永远觉得高铁开的好慢好慢,而回北京的时候一眨眼就到站了。我看着窗外的天空从晴朗转为阴雨然后转黑。黑暗掩埋了一切,就像我的心。没想到回家的日子会过得这么快,看一下日程表,发现自己在家呆了好久,可是感受上只是转瞬而逝。
有趣的是,每次我回北京,阴雨天都偏多。仿佛北京喜欢昭示我踏入这座城市的内心所感。不过这种感觉也会转瞬即逝,生活的琐事总会驱散伤感,我也学会了怎么克服这种伤感。偶尔我会感觉我是被自己流放出家乡的,偶尔也会庆幸自己终于了离开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城。
阿城这几天也一直是阴沉沉的,还特别冷。感觉北京和哈尔滨简直就是两个季节。北京已经热到入夏的程度了,哈尔滨还在早春。家里也是冷的要命的程度,每晚抱着热水袋睡觉。我都不记得以前五一这会儿家里的温度了。小弟前天来家里玩,恍然之间他都要上初中了。我和他聊暑假上课的一些事,无比清晰地回忆起小学毕业后去台湾玩,又在关老师和孙老师那里补课的情景。还记得和几个女生窝在家里的床上,听妈妈给我们讲新概念2。恍如隔世,恍如隔世。很多时候我都感觉只有那一阵子我才是真真切切地活着,往后很多年,我只是靠惯性往前走。我记忆里的永远有温暖恬静的日子,而现实里是不断向前的时间和逐渐覆盖上冰霜的一切。我已经离开家太久了吗?却也不过三年。不过三年吗?算上高中的三年,也是不短的时间了。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没有过早的离开家去哈尔滨那个陌生的地方,我是否还会延续我所谓的真切活着的感受,还是依旧会走向不同剧情但同样感受的命运。可惜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些妄想罢了。
走出朝阳站,看着高铁站巨大的穹顶和反光的地板,接受了自己已经到达北京的事实。住在小小的宿舍里也罢,挤着地铁也罢,有时有些难以忍受却又没那么大关系,但我知道我在靠一种惯性活着。如此抽象的感觉,我也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来描述。也可以理解成是对不熟悉的地方和事物的无限恐惧,对熟悉的家的无限依赖。我有时候会想起来小时候出去玩,飞机晚点几个小时,我躺在妈妈怀里的情景。不知何时我已经独自走来走去很久了。
人总是会回忆那些求而不得的事,或者美化一些平常的过去。活在当下对我来说依旧很困难。今天又回忆起这些,有些是对明天考试的逃避,有些是对离开家难过情绪的抽离,也有些是无所事事下的无病呻吟。我在家的时候想过继续手写日记,后来也放弃了。从上大一开始,我就在简书上写日记,回归于手写反倒又不适应了。我在家看见了自己的两本日记,随便翻了翻一本的几页,但是没看进去。那些曾经能回味起来的苦涩,如今也被我屏蔽在外了。时间果然是良药,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