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部作品中,雨果运用“美丑对照”的原则来塑造人物形象、展现故事情节,通过多个角度来刻画美与丑,并通过浪漫主义的写作手法将这种对比进行强化,体现了“丑就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优美”的艺术主张。文中写到:“格雷沃广场上,美丽善良的吉普赛流浪姑娘爱斯梅拉达翩翩起舞,身后跟着漂亮聪明的加里;撞钟人卡西莫多丑陋畸形的身躯在钟楼上来回跳荡,发出怪兽一般的咆哮;神父阴郁的影子幽灵一样,厚重溽湿,借着黑色的外衣,在钟楼顶层的院墙内闪烁不止。”在《巴黎圣母院》中有外貌美丽无比、内心淳朴的爱斯梅拉达,也有丑陋万分但内心善良真诚的卡西莫多,还有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克洛德,他们身上都有着鲜明的“美”或是“丑”的标签,将外貌、心灵的美与丑通过对比充分的展现,让美与丑、善于恶这原本属于对立面的两方变的相依相存。
一、美丑共存 :
作品中的女主人公爱斯梅拉达,她最突出的一点是有着令人黯然失色的出众美貌,这样的美貌使女人们嫉妒,男人们爱慕——这就使她有罪了,一个低贱的下层人怎么能长得这么美?在暗淡的故事背景中她仿佛是一抹靓丽的色彩,逼得人不敢睁眼直视,雨果更是在文中写到:“不能一下子肯定这个女郎究竟是人,是仙,还是天使。”这样醒目的“美”不掩盖起来,就赤裸裸地展示在一个不怀好意的环境中,让这份美变成了危机的存在。
而敲钟人卡西莫多最突出的一点与爱斯梅拉达正好相反:极度的丑陋。畸形、恐怖几乎类似于一个怪物,同样不敢令人直视。他的鼻子是四面体的,嘴巴是马蹄形的,眉毛就像猪鬃,还是个驼背矮子、跛子,仿佛这样的人,从出生就是被诅咒的,因为丑陋就是罪恶,就是魔鬼,他丑得连“灵魂的姿势都是可怜的、畸形的”。虐待、嘲笑和偏见像大山一样压迫着他,使他远离人群,性情粗暴,举止奇特。正这样醒目的“丑”不掩盖起来,大刺刺暴露在一个狭隘肤浅的环境中,同时也让着份“丑”变成了危险的存在。 外貌的美与丑这两个极端的对立面碰在一起,原本不相容的两面,却也会因险恶的不公而惺惺相惜,彼此温暖。放在嘴边的那口水是爱斯梅拉达的美丽心灵,摆在窗前的那瓶插满花儿的普通陶罐是卡西莫多呵护的温柔。卡西莫多的爱纯洁无私,他以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为满足,他的爱情充满了自我牺牲的崇高精神。爱斯梅拉达再次被捕给他很大的打击,他“哭得浑身颤抖”,她的惨死终于换起了他麻木多年的心。无论外表的“美”还是“丑”,卡西莫多与爱斯梅拉达都有一颗纯洁而美丽的心灵,这样心灵无比的美丽,内在美与外在美的统一固然好,然而最重要的是内在美,让“美”与“丑”不再是对立的两面。
二、善恶相依:
文中巴黎圣母院的副主教克洛德则是善恶相依的典型代表。克洛德的出生良好,听从父母的安排进入神学院学习,将自己全部的时间都用在知识的海洋之中,忠于宗教,不接近女人,并且对于弟弟用自己全部的激情和身心加以呵护,他还收养了被遗弃的卡西莫多,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他抚养成人,让他当上了圣母院的敲钟人,这些行为充分的体现了他人性中的“善”。然而,在教会担任职务以后,克洛德的思想却逐渐开始发生变化,野心日益暴露出来,而且对于权利和地位的向往也越来越赤裸裸。他疯狂放纵情欲,在强烈的兽欲驱使下企图长期霸占爱斯梅拉达,为了爱,他甚至跪倒在爱斯梅拉达的脚下哭喊着说:“我们要逃走,我们到某个地方去!”爱斯梅拉达前后五次的拒绝并没有使他反省,反而刺激他使用更专横卑鄙的手段,一旦阴谋落空爱而不得,就要借助宗教和法律把爱斯梅拉达置于死地,做出很多邪恶的事情,使得他人性中最为黑暗的一面暴露无遗,在“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克洛德是一个复杂而具有悲剧色彩的人物,他从一个优秀善良的人,一步步走向灵魂的扭曲,并最终被“恶”占了上风,变成了一个邪恶的魔鬼,他个体人性的泯灭和对权力地位的欲望,造成了他的悲剧,从“善”到“恶”的转化,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雨果曾说:“丑就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粗俗藏在崇高背后,善与恶并存,黑暗与光明相共。”文中人物自身外貌与内心互为映衬,使美的更加美、丑陋的更加丑陋,而人物前后品性的变化,卡西莫多的由丑变美,克洛德的由善到恶,都充分的说明人的品性是处在变化与发展之中的。 《巴黎圣母院》中把极美与极丑、极善与极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紧紧的纠结在一组密切接触的人物身上,从而解释了美丑善恶的真正内涵,美丑相互依存,善恶可以转化,让人们对美与丑的评判标准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