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之送喜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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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有种花 ,超出三界之外, 不在五行之中 。生于弱水彼岸 ,无茎无叶  绚灿绯红 。佛说那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时, 只一团火红。 花开无叶, 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独自彼岸路。--《法华经.卷一》

                                名叫花儿

这一天,这个平平淡淡的小镇突然就像平静的湖面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

“快点,快点”晚归家的孩童拽着书包相互拉扯着,向前跑去。绣花的大姑娘们两三个嬉笑着,提裙小跑了起来。就连忙碌了一天的汉子们也揣上馍馍,三五成群的向镇子最大的城隍庙街口走去。

“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一个外出买菜的大娘好奇地拦住一个边往嘴里塞饼子边往前跑的小男孩。

小男孩着急的推开大娘的手“能有啥事,就是前两天来了一个百戏团,说是今儿要表演呢”

说着小男孩终于摆脱了唠唠叨叨的大娘,一撒腿去追赶前面的同伴了。大娘看着小孩的身影笑骂了一句,回家做饭去了。

外面很吵,是很吵,到处都是起伏不一的声调,混合在一起和打碎了盘子的声音一样刺耳,可是,好像团长很喜欢这种声音,眯着眼睛,油腻的脸上舒展开,似乎正在听铜板落在盘子里发出的清脆声音。

我很烦心,不安的在笼子里走来走去,因为我的叶子哥哥没有出来表演节目,他的伤是不是还有没有好?他还疼吗?

我的眼中又浮现出那个清秀的少年,他修长的手指间起舞翩翩,轻灵的声音是夜里最美好的星光。

可是,都怪我没有顶住盛放放水果的盘子,惊吓了贵妇人。

当铁皮棍落下的时候,钻心的疼没有如期而至,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求求你了团长,花儿是顶了一天的盘子了,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才犯错的。求你了,惩罚我吧,我是她哥,我愿意代她受罚,求你了”叶子哥哥弯下他不屈的腿,低着头跪下了。

“好啊,她也要罚,你也要罚,你们一起罚,一个瞎子,一个怪物,呸!”狰狞的笑声和着棍子一下一下落到心房,

“没关系的,花儿永远是最美的”这个少年苍白的笑了,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到。

然后,晕过去的他就被人拖走了。唉,铁棍大部分都被他承受了。这是我昨天见到他的最后一面,然后直到今天都没有再见到他,

我很着急,却只能不安的在笼子里走来走去。对,我是花儿,没错,身高只有普通女孩一半的我并不配这个名字,但,这是我叶子哥哥给我起的,我就要这么叫。

叶子哥哥说,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就像花开了一样,而且,他姓叶,所以他做叶子我做花儿,我们永远不分开。十岁的我好开心呀,终于不用一个人抱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蜷缩在笼子的一角索取一点点的温度。

可是,我的叶子哥哥,你在哪里?今天怎么都没有来看花儿?想着前几天被拖走的舞蹈姐姐紧闭的双眼,有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我抬头看向天空,没有一丝星光,连月亮也是雾蒙蒙的,天更黑了。

                                娃娃送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是夜,寂静的小巷空无一人,只有打更的更夫消瘦的身影在灯笼的折射下,愈发地长了。“咣咣”更锣一声一声,更夫走到一座突出的大门前,打算就地坐在台阶上歇歇脚。

可是,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嗅觉,他忙起身顺着气息找去,是那扇大门。他敲了敲大门,许久,没有人回应。

更夫连忙找了自己正在酣睡的妻舅,一起撞开了大门。里面空无一人,往进走依旧没有人影。

他们径直走向亮着灯的东厢房,屋里还是没有人,只有一具尸体,是这家的老爷。

他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嘴角一直咧到耳根,笑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染血的娃娃,娃娃也在笑,嘴也一直咧到了耳根。

第二天来的衙役把老爷的尸体搬走,突然发现尸体下有血红的四个大字“娃娃送喜”一笔一划犹如一根根指头,好像这就是谁用手指沾着鲜血写下的,如此鲜艳。

天高气爽,陈老爷提着鸟笼去经常去的那家酒楼吃醉鱼,这家的醉鱼做的最是正宗,鱼是东湖最肥的鲫鱼,作料是最正宗的越州酒,一筷子下去,悠哉乎,乐哉乎。

人生在于享受,正在吃鱼的李老爷这么想。

突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影响了李老爷悠哉,乐哉的心情。他循声看了过去,是一个九、十岁的小女孩,头上扎了两个发鬏,脸蛋圆圆的,怀里抱个如她一般的小娃娃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老爷正在吃最正宗的醉鱼,他的心情好就也想让其他人一样心情好,于是,他走到小女孩跟前,蹲下来问到“小姑娘,你哭什么呀?告诉爷爷,爷爷帮你”

那小女孩不回答只是哭,而且哭的更加凄惨了。李老爷见她没有回答,又看见旁席看戏的目光不觉有些尴尬。

他走回自己的桌前端下还没有动几筷子的醉鱼,递到小女孩面前柔声说“小姑娘,爷爷不是坏人,你别哭了,爷爷请你吃醉鱼好不好?醉鱼可好吃了,你尝尝”

小女孩瞅了瞅鲜美的鱼,抹了抹眼泪,抽抽搭搭地说“你是坏人么?我娘说不让我吃别人的东西”

李老爷一听,乐了,小姑娘的单纯和美人坯子的脸蛋让他想到自己至今未娶到媳妇的傻儿子。

于是他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爷爷怎么会是坏人呢?你问问周围的叔叔伯伯,爷爷是大好人”

没错,李老爷是从京城告老还乡的,从京城回来的时候还资助镇里的私塾修缮房屋,算起来,李老爷真是大好人。

看着周围人肯定的目光,小女孩吞了吞吐沫,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桌前大快朵颐。李老爷坐在一旁看着吃的正香的女娃娃“味道怎么样?”

“嗯嗯”小女孩使劲的点头嘴还在不住的嚼着。

“那你来爷爷家玩几天吧,爷爷家好吃的多着呢”李老爷循循善诱。

小女孩把怀里抱着的娃娃拿出来说“好呀,可是我的娃娃也饿了,你也要请他吃东西呢”

这时,李老爷才看到小女孩的娃娃,

那个娃娃真丑,身上穿的裙子上有个大大的“喜”字,脸上的嘴巴一直咧到耳根。

                                  公子如玉

一支长笛,一袭白衣淡出了碧落公子如竹般铮然。

可是,与武林中其他三位公子不同,碧落公子喜欢独处,他时常一个人坐在树枝上,白天看着白云朵朵,夜晚遥望繁星点点,然后吹着自己从不离身的紫竹笛。

但,他并不像所拥有的荣誉一样锐气,相反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像一阵春风抚平躁动和不安。

今天,平和的两条眉毛却拧出了一个肃杀的弧度。

碧落公子站在李府的大院里看着李老爷的无头尸身和满院里瑟瑟发抖的李府家眷,没有说话。

已经审问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在场的理由,可是从更夫二更就发现案件报了官后直到现在碧落公子来,李府都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而且李老爷尸身上的脑袋在清晨居然不翼而飞了,所以凶手肯定还在李府中,可是他究竟在哪儿呢?

碧落公子轻轻拿出了自己的笛子 “下面我要吹一首曲子,如果是凶手,他会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觉得声音动听,请大家都闭上眼睛吧”说着,笛子放在唇边,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青山绿水间,一群白鹤在仰天展翅,

当所有人都沉迷于这一青山绿水中时,一个小姐房中的丫鬟却十分突兀,她脸上汗珠冒出,双拳紧握在隐忍着什么。

碧落公子瞧见,眼露笑意嘴却不停歇,笛子声更加婉转了。他动了,抽出袖中剑,足尖点过院中的盆栽,借力向那个丫鬟冲去。

那个丫鬟反应也是极快,身子扭过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避开了碧落公子一剑,脸上的人皮面具却被碧落公子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圆圆的小脸,

却正是白天李老爷带回家的小女孩,只是,她现在宛如一个成年女人的身形。

那个女人扭身便走跳过围墙,消失在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碧落公子也不去追赶,只是看着手中的人皮面具和李老爷怀里的丑娃娃默默的想着,末了,说了几个字

“七杀,送喜娃娃”。

其实从这个丑娃娃就很容易看出,凶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黄泉”中七个顶级杀手“七杀”之一的送喜娃娃。

送喜娃娃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年龄几何,只知道她经常以一个小女孩的面目示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名叫“喜”的丑娃娃。

这个送喜娃娃不仅是“黄泉”的杀手而且还是魔教的护法,作为妙音阁阁主,江湖人称“碧落公子”的子夜他有义务斩杀地位重要的送喜娃娃。

刚才的曲子其实是普通人听了只能听出美感,而内力越深的高手听在耳朵里却如同脑海中遭受着针扎般的酷刑。

子夜之前这么说是为了让送喜娃娃提前思维混乱,从而更好的让笛声进入练武之人坚定的意志中。

                                    黄泉路

晨钟暮鼓,惊扰了漫山落白的飞鸟。曲径通幽,飞檐露出郁郁葱葱的一角。

这是一座古刹 ,不问红尘隐逸于此。本来应该是沙陀取经问道之处,今日却袅袅而来一位少女,少女素净衣衫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好像是来上香的,可是其所过之处不曾留香只留下浓烈的血腥气。

那少女穿过竹林来到通往古寺的路边,这时,不知从哪里跃出四个黑袍人,两两拱手分立于路旁

“大人,您回来了”声音暗哑低沉,四个人说话就像一个人在说话,只不过一层一层传递上去似乎是带了层层回音,让人听了鸡皮疙瘩直冒。

少女充耳不闻,只是向前走去,

寺庙中的和尚都很勤奋,都起来了在做早课。细细看去,这些和尚手里的经文却是招式古怪的武林秘籍,他们在练功,

是了,谁又能想到这座寺庙是“黄泉”洞府总坛,是一个属于魔教的杀手组织呢?

那些和尚和院子里飞针射蝇的妇人等等都属于“黄泉”的杀手,只不过他们是最低的癸级杀手,

而看守大门的四个黑袍人则是排行第四的丁级杀手“摆渡人”,

提着包袱的少女却是很少出现的甲级杀手“七杀”之一“送喜娃娃”。

少女走到大殿中把包袱掷到一个坐在书桌后打瞌睡的文弱书生跟前,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从包袱中滚出来,书生被惊醒,“妈呀”一声跃到房梁上,他不满,皱着眉头看向少女“娃娃,你怎么回事?不接受人家的一份真心就算了,还拿这么脏的东西来吓唬人家”

少女娃娃冷哼一声“我任务完成了,越州李家善”然后扭身出了大殿。

“别急呀,刚来就要走吗?”书生的从房梁上越下伸手挡在娃娃身前,

娃娃也不走了,看着那个书生“万钧,我无颜无德,侍奉不了公子,你另找猎物去吧”说着一拳砸去,书生万钧不敢接招,侧一侧身避开了,娃娃没再理睬出了大殿。

日光投过门隙一地斑驳 ,万钧看着娃娃的背影,喃喃道“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

娃娃走到后院,推开其中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她的房间,一张床,一只桌子,两只木板凳,唯一的装饰是床上放着的一只布娃娃,

这只布娃娃很旧了,很多补丁但针脚都是十分细密的,显得布娃娃并没有受到伤害,布娃娃穿着一条裙子,裙子上一个大大的“喜”字

和李老爷尸体所抱的不一样的是,这只布娃娃比较大而且大大的眼睛,红唇轻启十分可爱。

娃娃呆呆地看着每晚陪自己入眠的布娃娃,然后抱紧那小小的身躯。

“花儿,这个娃娃送给你,愿你生辰快乐”叶子哥哥把这个比我稍微矮一些的娃娃送给我,真的很开心,

其实,我也不知我的生辰几何,三年前的今天,我遇见了我的叶子哥哥。

那天,天在下雨地面很滑,我一手撑着竹竿在练习着滑稽的鸭子步,本来下雨天是不用练的,可是第二天刘县令过寿,他的夫人似乎很喜欢我这个小矮人表演,于是,团长抽着铁棍把我从笼子里赶了出来。

地很滑我摔倒了,没有人来扶我这个怪异的小怪物,身上的棍痕又疼又痒,是不是要死了?我的视线逐渐模糊。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把我抱了起来,努力的睁开眼看见一个清秀的少年,或许这是上天派神仙下来接我走的吧,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那个少年趴在床边睡熟了,他起来后我才知道,他姓叶也是一个孤儿,同样也是在百戏团卖艺,只不过双目失明的他是在曲艺部吹笛子伴奏的。

叶子哥哥告诉我,我的声音甜美就像花开一样,所以他给我起名叫花儿,他做我的哥哥,并把我们相遇的那天定为我的生辰,我们花开叶相伴,永远不分开。

可是,叶子哥哥,你食言了,自从你代我受伤的那天后,花儿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在一次收工后,拖着脚上的铁链抱着布娃娃跑出了百戏团。他们不找你,我找你,可是,渐渐的,我跑不动了。大狼狗来咬我,团长来打我,我真的跑不动了。

一只大手从我怀里抽出了布娃娃,是团长,他把我的布娃娃向远处的悬崖扔去,

“不”我挣脱开束缚,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向下落的布娃娃飘去,终于,又把布娃娃抱在了怀里。

后来,再后来,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顺着水流漂到了一个瀑布后的山洞里,山洞里有一处温泉和一具正襟危坐的骷髅。

我笑了笑,原来没有死,笑容不禁牵动神经,很疼。我向温泉爬去,想喝些水,却身子一滑整个人掉到温泉里。幸亏很浅,温泉水淹没到我的脖颈,暖暖的很舒服,我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几天,待醒来时,温泉水已不似先前的略带药香的淡绿色,而是完全成了清澈的泉水。我伸了伸懒腰,发现身上的伤口大都已经愈合,原来这是一方疗伤的药泉,

我十分欣喜便走到那个骷髅架子身边,磕了几个头“谢谢神仙爷爷保佑”奇怪的是,当第三个头落下的时候,骷髅的头颅掉了下来,一本薄如蝇翼的小册子随之掉落。

我捡起来看,册子面上写的是《偷天诀》,扉页上写着几行字“既已拜我,即为我徒。《偷天诀》是为师传于你的一本奇书,此书讲的是偷天换日之法,即变换身形、容貌、声音的功法,汝学成后下山找到‘黄泉’并为其效力,切记,切记。吾的名号‘黄泉老人’”

我想起了失踪的叶子哥哥,想起了团长丑恶的嘴脸,没有犹豫,就地打坐练功,春去秋来,一晃十年过去了。

睡梦中,娃娃的两行泪留下了,单薄的身躯缩成一团,真的好冷。

                                      初晴

山下乌压压的一片,山上也是乌压压的一片。娃娃和其他的杀手一样都躲在黑暗里,准备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本来依托山形、树林和寺庙的外表,很难会有人察觉出这里是“黄泉”总坛,可是,不知为何,今早山下就集聚了一批人马,大旗招展,上书大字“讨伐魔道”。

原来是正道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山下为首的是一位公子,白衣长笛正是昨日打过照面的碧落公子。娃娃看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忙回到房中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衣服,并把之前穿过的衣服烧了,正烧着,从火堆中窜出一只虫子,那只虫子快速的向山下飞去,娃娃一伸手把虫子抓到手心里捏死,原来正派的人心眼也这么多呀,她苦笑着。

战斗打响,却不想右边山腰又冲出一伙人杀进“黄泉”总坛。后路已经被封死,只有往前拼杀。

看着这节节败退的阵势,娃娃向首领请缨“原本敌人就是由于我大意才引上山的,首领,自师傅十年前的嘱托开始,我就为‘黄泉’而活着,所以,我愿领一支队伍保护你们突围出去”这一代的黄泉老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在古寺后的树林里,子夜被一只短剑拦住了去路,一看见短剑的主人,子夜笑了“是你 ,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把小绿带到你的老巢,我还真是一时找不到这里呢”

娃娃听了,对着那张俊脸不由得破口大骂“亏你还是名门正派,尽是些阴险狡诈之辈”

子夜一愣“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怎么了?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娃娃举剑便刺,子夜也不格挡只是躲开这一剑。

娃娃见子夜不格挡,只怕有诈,于是,从怀里掏出浸满毒素的“喜”向子夜掷去,顺便还提醒他“有暗器哦”。

子夜忙用剑去刺,削掉“喜”的布脑袋,可是从脖颈处突然飞出一阵黑雾,他反应不及吸入口腔,顿时,整张脸由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得溃烂。

子夜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娃娃没有动,良久,说了两个字“花儿”,

声音很轻,听在娃娃耳朵里却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子夜又重复了一遍“花儿”这次他定定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花儿的伤怎么样?团长有没有放过她?”睡到半夜满身是伤的叶子发烧了,可是,团长紧握着手中的钱袋不愿意给他治病。

看着叶子清秀的面庞,一个赚钱的好方法涌上了团长的心头。于是,一个麻袋把叶子兜了起来,卖到了青楼做小倌。

由于是个瞎子,所以并没有人出价买。老鸨正寻思着,怎么把他转手到下一家 ?叶子说他擅长吹笛,只求给一碗饭吃,于是,老鸨让他试一试,果然,笛艺非凡。

在一次演出中,叶子有幸被慕名前来的妙音阁老阁主相中,收做关门弟子。

“难怪,当老阁主治好我眼睛并允许我出山后,我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可是,当我找到百戏团的时候,团长已经死了,被一刀一刀的刮死了。而你也不见了,我曾发疯的找你,却没有找到”子夜开心的说“还好我还是找到你了”

娃娃,不,花儿哭了,她颤抖着掏出解药递到子夜的身边“叶子哥哥,这是解药,快吃吧”

子夜摇了摇头“花儿,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看我的花儿多美,这是我有眼睛后的最大愿望”

花儿走了过去靠在子夜身旁,轻轻的说“叶子哥哥,你送我的娃娃,我还一直抱着呢,就像你从未离开…”

话还没说完,一把利剑从小腹中刺出,花儿忍着疼,错愕的看着手握利剑的子夜“叶子哥哥,为什么?”

子夜强撑着抱住花儿“傻瓜,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呀”

                                    尾声

半旬后,匆匆赶回来的万钧发现了这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他试着把他们分开,却是徒劳。

硬是折断男尸的一条臂膀,把女尸取下,可是当他们分开的一霎那,同时化为了飞灰,顺着风飞向了天际。

万钧只好把那只布娃娃下葬了,他呆呆的坐在墓旁,久久没有离去。

多年前一个盲少年送给一个侏儒少女一个布娃娃,多年后,他们脱胎换骨,少年不再眼盲,少女高挑美好,可因为信仰二人无法在一起。

她是花儿,他是叶子,如同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那又如何呢?奈何桥上一起过,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江湖百晓生合上《江湖轶事录》,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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