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素心不改》是一本文学随笔集,作者是慕容素衣。全书讲述了22名知名女性的人生故事。这22人中,有当代知名女作家,也有被奉为女神的女明星,还有一生活得精致、得体的名媛贵族。她们以一种淡定优雅的方式,活出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这22位如梅花般高洁的女子的故事,给我启迪最大的是郭婉莹、郑念两位名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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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婉莹是出生民国的名媛,她的父亲郭标是当时上海最新潮的百货公司的创始人。她是郭标最疼爱的四女儿,他给了这个女儿最优渥的物质生活和最丰盛的爱。
郭婉莹的少女时代,住的是最漂亮的洋房,上的是上海最好的中西女塾,在充满爱和自由的氛围中成长,是真正意义上的富养。
有着这样的家庭环境,让她对生活的追求不是安定,而是快乐。成年后,她选择了跟她有相同生活理念的人做了她的丈夫。
俩人过了两年的甜蜜日子后,她丈夫爱玩、风流的习性就暴露出来。她在医院生孩子难产时,他去俱乐部玩桥牌到深夜。他跟一个寡妇有了纠葛,她来到那个寡妇家,将丈夫带回家。
她的隐忍最终挽回了这段婚姻。对于丈夫,她从无怨言,多年后回想起他来,她依然笑着评价说,他给了她很多乐趣。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郭婉莹的丈夫做生意成功,一家人过上了奢华的生活。可没过几年,她的丈夫在办公室被捕,三年后因心脏病突发死在监狱里。
随后,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她家带花园的房子被占用,家产被没收,她从锦衣玉食的富家少奶奶沦落到带一双儿女住进了只有七平方米的亭子间,这还没有她原来的家的一个厕所大。这亭子间不仅小,而且还破烂,不足以遮风避雨。
她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二十四块钱,每月要给儿子上大学的生活费十五元,再扣去每月三元的交通月票费,她的生活费只剩下六元。她不吃早饭,在食堂吃最便宜的午餐,晚餐就是一碗阳春面。
最不堪回首的,是她被下放劳改的那段岁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得学着养猪,还得负责倒马桶。马桶很大,又没有把手,没有人帮忙,她就咬着牙自己去搬。她还得应付别的人刁难,每天灌好所有的开水瓶。有人看不过去,说她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她一言不发,默默地干了所有的活儿。
苦难并没有催毁她。即使是在最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她也没有放弃属于自己的快乐。
住在亭子间,她仍然保持着喝下午茶的习惯。她可以用铁丝在煤火上烤出恰到火候的金黄吐司,也可以用被煤烟熏得乌黑的铝锅蒸出彼得堡风味的蛋糕。
前半生她都是穿旗袍的,现在,虽然换上了粗布衣服,她依然清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在充满恶意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久,她从不诉苦,也不抱怨,总是以随遇而安的态度过自己的生活,她从未放弃过自己做人的尊严。
后来,她在美国遇到肯尼迪总统的遗孀杰奎琳,被问起劳改的情况时,她优雅地挺直背说:“劳动有利于我保持体形,不在那时急剧发胖。”
走过了风雨后,郭婉莹终于迎来了平静的晚年。她不愿意成为儿女的负累,独自一人住在上海的老房子里。招待客人前照例要化好淡妆,出去吃饭时照例把背挺得很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她都是精致优雅的。
这是一位让人钦佩的优雅、坚韧的女人,不管生活给她是好的坏的,她总是坦然接受,以心甘情愿的态度,得体地活着。
正如作者所说,她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所谓的金枝玉叶,指的不是一种身份,而是一种品质,像金子一样硬,像玉石一样温润。
愿我们都能活成金枝玉叶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