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宁赴湘流,葬于江河鱼腹中”每每读到此,我都会忍不住热泪盈眶,为这一个“宁赴”,为屈原的誓死坚持。
年近不惑,早已习惯了被“与世推移”,尽管在更多时候是那样地不情愿,但却无能为力。我想:这是我的悲哀,或许也是更多芸芸众生的悲哀。而屈原的价值就在于:他让我们于悲哀之中看到了挣脱超越的可能。虽然我们根本无法做到,但作为一座永恒的精神坐标耸立在那里,我们总还是能受到百般鼓舞的。
人人都倾心于渔父的洒脱,曾经的我亦如此。总觉得渔父是更智慧的长者,让我们能学会在不平衡的社会环境中完成一个平衡的自我个体。但随着阅历的增加,我越来越疑惑,也越来越怀疑,学着“与世推移”我们就真的能得到自我的平衡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毕竟我们不是渔父,我们终究还是无法坦然地唱出“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的歌谣。因为我们根本无法跳出世俗的圈子去审视世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只是因为我们自身的眼界格局修养的不够而受到了限制。终究我们不是圣人,所谓的“不凝滞与物,而能与世推移”是有先决条件的。我们经常地被世间的各式名和利所困扰牵制,我们为之周旋,为之奋斗,试问:在这样一种状态下,你如何做到“不凝滞与物”?如何游刃有余地去“与世推移”?进而去得到并完成自我个体的平衡?
因此,从这个层面上来看,不管是渔父还是屈原,我们这些芸芸众生,其实都是无从选择的。因为我们资格不够,唯余,还是俯下身来继续修炼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