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照人——平乐古镇夜影

周末下午的时间过得快,路也堵得厉害。过了6点钟,我们的车才慢悠悠地挤出城来。一踏上成温邛高速公路,车开始意气风发了,卯足劲直奔西南方向的平乐古镇。

穿过一条绿叶蔽日的竹林小道,我们终于在8点前赶到了据说已有2000多年历史的平乐古镇。

黄昏里的古镇雾气升腾,到处都显得湿漉漉的。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但余晖依然映得古镇青翠敞亮。我们一行人从顺河园出来,散漫地走在白沫江左岸(现代地理学)。两边的民居虽然修新如旧,还保持着明清时期青瓦、木色、白墙和红石的建筑风格,但瓦、木、墙新亮刺目,古韵已渺。唯有风化、磨蚀的红砂岩铺就的石板路和石桥,在暮色和晚风中还残留着一丝历史的味道。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我们坐在了一个叫“过客”的酒吧里。今晚我们是酒吧的过客,其实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酒吧的老板也许叫阿闲,很有点文艺范儿。菜单上的文笔轻松搞笑、文字也秀润干净,加之墙面重重叠叠、浓情蜜意的爱情誓言和曲婉婷如怨如慕的歌声,瞬间所有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不清了。受此感染,于是彼此打趣,相视而笑。“身如飘蓬心似絮,谁为今宵梦里人?”。成都,今晚请将我遗忘。平乐,请将我记住了。今晚成都过客可以胡思乱想。

透过酒吧的窗户看见街灯阴柔温婉,像月光般静静地泻满江面。“何处春江无月明”,虽然没有明月光,虽然现在是七月流火,还是不由得想起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天地人生,大哉此问。但此时望着传说中的私奔码头,脑海里却异化为另一番景象……。想公元前143年春天的某个夜晚,如水的月光最初照在焦灼等待的成都帅哥司马相如的缁衣上,稍后又照在匆匆赶来的临邛美女卓文君的长裙上,在月光中他们两情依依、顺江北上,完成了千古佳话。相如帅哥说:唉,子虚乌有嘛,月亮爱惹祸,后人多附会。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江月依旧,私奔已成古镇名片,让相如哥文君姐情何以堪。

夜已深,酒已倾,人欲眠。此刻心弛形释,一切都归于平淡了。“不知乘月几人归,不知江月待何人”。口中嗫嚅岁月的诗句,脚步踩在破碎的光影之中,且归且归。

201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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