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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真的很准。

躺在床上,眼睛还没睁开,已经能透过眼睑感受到光亮了。只是,今时不同于往日。之前,或者金黄闪烁,眼前一片橙红;或者漆黑昏暗,伴随淅沥雨声。今天呢,白。虽不明亮,却也无雨。恍惚间,觉得一切回归了混沌。若真是天地伊始,那么我该在哪里?掀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心里默念,还好还好,我还在。然后,把头偏向窗子——好一场大雾!

窗外,白茫茫一片。近处的街灯还算清晰,远处的高楼可就影绰了。一丛丛黑压压的影子,矗立在混沌的天地之间,仿佛盘古上神。难不成是它们分开了天与地?之前各家的窗格子,已不再清晰。难以分清“我家”,“你家”还是“谁家”,似乎只有“我们家”。不觉心生感慨,这和谐的一统,竟源自一场雾。

马路上依然有车子在行驶,只是,慢。之前从窗口疾驰而过,竞速炫技的,今天却也不急不躁,稳稳当当。一跳一跳的双闪灯,似乎是在打着招呼——“您好,我来了。”我猜应该是这样的吧。遇到并线错车,更是礼让有加。一个个小小的方盒子,如同“华容道”上的棋子,依次挪动,绝不抢先半步,已不再有奥迪和奥拓之分,奔驰与奔奔之别。这温和的谦逊,竟也源自一场雾。

我们应该感谢这一场雾。雾,打磨了棱角,模糊了界限。天地沉浸于一白,万物方才有了交流。我们心中,何时能有这样一场雾?可以令我们放下“睿智”,轻闭“慧眼”,不比时刻去甄别,去权衡,让心灵得以安歇。

雾散了,一切又重新清晰。“难得糊涂”,真乃人生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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