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到马家辉的一篇文章,他兴奋地分享自己作为一个中年香港大叔学会使用支付宝、淘宝后的喜悦心情,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天真的喜悦。这份喜悦很像一位刚识字开始阅读的小朋友,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曼妙的空间存在。
可以说,真真是位烂漫的大叔了。
我总认为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更好的人,一定是一个在思想上足够成熟的人,而这些人拥有着一股乐观的天性。他们不会轻易被世界打倒,即使被打趴在地,也依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从泥淖中站起来,并且面带微笑。
他们是成熟的,却更接近天真。
成熟是,越活越随心
林青霞说:“香港有了马家辉,将会是一座华丽而温暖的城市。”梁文道是他的忠实读者,李敖是他的忘年交,但即使这样,马家辉从不被自己束缚。
一次徐克太太开玩笑说马家辉只写杂文和散文,不是作家,于是他暗暗下决心,“要写出一部长篇小说。”
每天早上8点起床写作,写到13万字,太太突然住院,创作中断;第17万字时,U盘又突然坏掉,书稿丢失。他开始失眠,头发都愁白了。直至2015年底,才终于写完。
《心经》里有句话:“远离颠倒梦想。”意思是远离痴心妄想。马家辉却说:“我不是越老越远离颠倒梦想,而是越老越亲近颠倒梦想。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可救药的放肆主义者。”
他说:“计划把日语重新学起来,写了长篇小说,学了泰拳。接下来想去拍电影、当导演。”
这一切都让人到中年的马家辉看起来有一种正当少年的状态,毕竟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总是随着心走的,勇于打破常规,想做什么就去做,去成为一切想成为的人。而马家辉却说,成熟的人亦是如此,世事万变,随心游走。
成熟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前段时间朴树因为大哭上了热搜,录音现场,身穿格子衬衫,头戴毛线帽唱着《送别》的朴树,忽然在舞台上手足无措地大哭失声。
很多文章由此说中年男人不易云云,然而我看到的,只有他身上闪闪发亮的少年气。
有一次朴树梦见自己的狗丢了,然后哭醒了,他赶紧下楼,看看狗还在不在。另一只狗进手术室的那天,朴树又哭了,演出时眼睛都是肿的。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如他曾经二话不说借了30万给住在隔壁的年轻人,最后那个年轻人拿着30万人间蒸发了。
有记者说,朴树的天真和单纯会让人感到特别温暖。
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人生的复杂,他曾为朋友倾尽家产、为生活四处走穴,经历过贫困潦倒、抑郁症的困扰、事业的停滞……但他依旧选择怀揣天真。
而我关于朴树的记忆还停留在《白桦林》悠扬的歌声飘荡在空旷的房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长大,开始独立面对社会、有了成人的迷茫,他却在歌里唱着:“待历经沧海,待阅尽悲欢,心方倦知返以苦难为船,以泪为帆,今日归来不晚,与故人重来,天真作少年。”
成熟是,尝遍苦楚仍旧快乐
张国荣是一代人的偶像,他有一双亮亮的眼睛,闪烁着如同孩子一样光芒,他比谁都喜欢笑,笑起来像孩子一样不设防备。
他朋友很多,平时也对人很好,人们都说他八面通透。对于朋友的忙,他总是二话不说就帮,身患抑郁的人,却一直都在努力让别人开心。
他的成名之路很难,一生不顺,经受过很多挫折及打击,但是他没有放弃,他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一步一步地走到当时的位置,以至于香港人都说:“连张国荣都要熬十年”。
他比任何人成熟,却又比任何人天真
很多年前,黄磊和张国荣一起演出,休息的时候,张国荣对黄磊说:“你看到那个主题歌了吗?我刚刚看过,我唱给你听。”那时黄磊还是无名小卒,他没想到,哥哥就这样穿着军大衣,唱歌给他听。
林燕妮回忆跟张国荣在酒店喝下午茶,她想抽烟,哥哥看到说:“我可不可以用戒烟大使的身份叫你不要抽?政府叫我做戒烟大使的。”林说不可以,于是哥哥语塞只能由她抽。
梁家辉回忆张国荣的时候说:“他那么多才多艺,在圈中那么久仍然那么天真。”他当然懂得太多人间冷暖,但是他依然选择了坚持单纯的快乐。
成熟不是世故,而是抵达了天真
李欧梵曾这样评价过王尔德:“愤世嫉俗容易,而在俗世中保持真性情难。”
木心也曾说:“真正的成熟是你在经历过太多事情后,依然能够将内心与这个世界进行剥离。享受人生而不沉湎、历经苍凉而不消极。”
张国荣如此,马家辉如此,朴树也如此。
真正成熟的人,会懂得用超越世俗的天真来回应生活的一切刁难,真正的成熟与世故是两码事。
刚出社会的时候,总有很多人对你指指点点,“你这样不够圆滑,你要学着世故一点,come on!成熟一点吧好吗?”……其实他们不知道自己依仗的,往往只是虚假的成熟,他们不懂得人要长大很简单,但要保持孩子般的天真却是最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