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次次春色催,
青春骚动乱心扉。
惶惶寂寞无限路,
悲壮又见铜河水。
几度豪迈几度情,
大是凄切大轮回;
亦谓人世亦如此,
男儿枉洒伤心泪。
我在梦中。有人死了,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空朦,可怕的梦。一片空白和苍漠向我脑海里飘来,一切的一切,溶入这淡淡的清液中,荡来荡去,荡去荡来。
岂止梦中是朦胧,朦胧常在白日中。
变质的轻纱有时将思绪的一切蒙住,思幻迷离的奇缘,这是错觉。不切理智的思绪可以使你的精神得到荒唐的满足和慰安。
请跟我来!所有的荒唐者、愚蠢者、善恶者!让我将你们带到一个神秘的幽谷中,步进一个富丽新奇的殿堂,对着主祈祷吧!
请来法师,请来教士,听听他们的咒语,看看他们的法术,随着她们的意志和魔法去感觉吧!呵,朦胧的感觉,一切善男信女,信则灵。
又是个神秘的女巫,美得性感。一头长发披散,遮围着头部和身躯,但仍不能完全封闭她迷诱的情欲的神彩和高耸的乳胸,她丰隆的臀部和柳细的腰一摇一摆,像条蛇慢慢地爬向信徒们,吐着鲜艳的红信,要吞噬信徒们。他们吓呆了,一个个低下头,战战惊惊,又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要他们偷偷地……偷偷地抬头。
谁能经得住欲的诱惑?女巫摇头摆臀,一双修长的腿叉开又并拢,她咯咯地笑道:“哈哈……”极乐的销魂!她头一甩,将围罩四周的长发合拢在背上,露出一幅美得残酷的脸,燃烧着、扭曲着。她两手一张,要拥抱整个空间,整个殿堂的一切;她身躯一闪一烁,古套装素秀曲雅,宫廷装雍庸华贵,紧身装性欲疯狂,一闪一烁没有着装的只觉形体。
“呀”,女巫一声尖叫,象细弦绷断,残音颤伤心神;喃喃呢语,手舞足蹈。信徒们悄悄发现女巫正一件件地脱衣,衣裳一件件地在信徒们面前的空间飘荡翻滚,渐渐地远离消逝。女巫脱得只剩最后衬裤和束胸,她不断地旋来旋去,身体正如一团光白的耀眼,又似一团烟旋转弥漫,飘散的长发如伞,如黑色的菇盖着雪白的茎,这凹凸不平的茎诱引着信徒门的胃,好个迷艳的天尤!
只见女巫扬头抬手,搭在胸沟前,随手一扯,一道洁白的沟闪电般地冲击着信徒者的眼。啊!梦求的乳沟展现,两傍高耸的乳头,颤微微地跳动;红的、白的、黃的、黑褐的豆满空飞舞,如晶亮的星虫,闪烁、冲来冲去、相互乱撞,发出撩眼的光华。
善男信女们,睁着燃烧的眼,追逐飞舞的豆,恨不得捉住它、吞下它,无数闪光的豆在整个殿堂飞舞,信徒们奔来窜去始终捉不住。
“嗨”,女巫又出现了,善男信女们呆呆地立在一傍,眼光终于盯住了女巫胸前迷人的沟的两傍立着他们所要捉住吞下的猩红的两粒豆。
猩红的豆慢慢地膨胀,突地变成樱桃,无数的樱桃闪烁着飞向信徒们,雷电般地闪现,雷电般地消失。
女巫扭曲着身躯在疯狂地燃烧。她那巴掌大的白衬裤,遮盖着信徒们神往而又想进去探幽的山沟,白色朦胧的雾弥漫着优美弧形的黑沟,无数道黑绒绒的沟,横着、竖着、斜着、飘着、扭曲着,信徒们满眼金星闪烁着黑沟、白沟、红豆、褐豆。身体亢奋起来,随着女巫的摇摆和喃呢而使信徒们神恍迷醉。无数的针、无数的棒在空中闪烁追逐,同沟壑绞搏、冲击、插入沟中,旋转、撞击、搅动。整个殿堂都在燃烧,烟雾弥漫笼罩山岗。
“呀”,一切都消失,只有白濛濛一片,梦中的感觉朦胧寂落,人性的实在。
幽灵是没有面孔的,幽灵的面孔像似电视屏雪花般的腊,朦胧的,如电流般的闪动呈现在我们面前。
滔滔的大河咆哮奔腾,卷起千堆雪灿烂空中开放,如天女散花点点滴滴,似银团烂熳迸射扑打。一条孤舟飞驰在这银河上,处处惊涛骇浪,冲起又跌落,象一个跳蚤机灵佻逗。
惊舟飞跃,骇涛江流;两岸高山,陡直相立;凄清切戚,葱笼静寂;千年的孤独,万年的孤独,甚至上亿年的孤独;沧海变桑田,桑田成沧海;蒙昧形成文明,文明又互扎。一切形成历史,过去演过,今天在演,明天还要演;一瞬间即永恒,一永恒又可成泡影。
芸芸众生,相容相克,从小到大,从低到高,从浅入深都是一个过程,一个辩证的规律过程,逐渐形成层次。愈高越远越孤独,愈远越广越朦胧;大世界就需要多层次、多方位、多角度的辅助和支撑,才能构成立体的宇宙。
无数的群山绵延,无数的江河奔流,无数的人在竞争,消灭你,存在我的一切。
朦胧的感觉,朦胧感觉的社会
1990年5月初著于七里十六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