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水如,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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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由我本人构思,自创的小说散文集,文笔零散,情节零落,内容繁杂。多年来,一直写散文,随笔,学生时代的时候,虽有触及小说,但那是短篇,亦是练手,所以,这是一篇经由深思熟虑,外加反复斟酌之后的大胆尝试。
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善于构建故事情节,很难能够写出跌宕起伏,撕心裂肺的电视剧情来,故避短取长,选择自诉式的散文形式,以两人心灵对话的书信形式,于一唱一和之间,将战争前后的爱情故事,给如瀑般,呈现出来,借此表达我的某种观点,或一己心念。
透过喜儿的瞳孔视觉,你们或许会找到我的痕迹,但,那不是我。喜儿是我脑海虚构的角色,是我的意像孩子,她不是完完整整存活于现实的人。她只是一个影子,我表达的通道,仅此而已。
其他角色,亦然如是,也许故事中的喜儿,与逢,或其他的人儿,是你我生活中相依相靠的某一人,也许就是我们自己,也许是某个拐脚,所遇见的让你我有所动容的某个陌生人,但,要清楚知道,痕迹,终究是个痕迹,影子,终究只是一个影子,它不是现实的全部,自然,也难以成为现实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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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梅籍客家人,祖先为中原汉人与岭南土著人的爱情结晶。实际上客家人骨子里所流淌着的血液,仍是汉族人,其文化,亦是中原汉族文化在岭南土壤扎根发芽开花结果的一种交融产品。兴师重教便是我们客家文化的独特招牌。
尤是记得,十来岁的那一年酷夏,在岭南的某中学校园,三两朋友,凭栏而望,有所欢庆,意犹未尽之时,老师过来的了,她说,你有什么梦想。
那时的我,是一个名人,曾以全校第二的优异成绩,从政府手里,拿到奖助学金,进入该校,继续学习,成绩斐然,我的试卷,是可以被老师给拿着,在每个班级里头,当展览的。那时的学校老师,几乎都认识我,也都知道,学校有一个瘦小的姑娘,政府出面,要求学校将每年的助学金,留其一份,因为成绩足够优异。我却未必都认识那些老师。
眼下的中年女子,我就不认识,看着她那似乎认识我的样子,脑袋一片空白,但,出自于礼貌,还是直接而干脆地回答了她,说,写作。紧接着,她就出言打击的了,告诉我说写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等。而后,我才知道,她是某班级的语文老师,她许是觉得,我在做梦,更是好心提醒我,这是一条吃力而艰辛的旅程。然,我还是执拗的坚定着,在自己的生命旅程里头,及至大学,我拿奖拿到手软,凭借我那单一颜色的小水笔。
现在想来,过去岁月的我,确实是在做梦,顽固而坚定地活在自己的梦幻世界里,无人逆转,反而是在这顽强与坚固中,一点点地扎根,抽芽,生长,如同泰山之上,空旷石间,野蛮而长的小草,哪怕没有肥沃的泥土,不管山巅的冷峻寒风,人烟稀少,无人问津,亦是绚烂的呼吸,飞扬的舞蹈,肆意的微笑。
当时光将我给推到三十的岁月边缘,我得以很好的发现,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诱惑荒诞而又有趣好玩的,行走其中,你需练就一种叫“定力”的本事,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并能够很好地为之努力,奋不顾身,坚定如一,一心一意,旁若无人。
不然,稍不留神,你就极有可能会是在左顾右盼中,被集体意识这股漩涡,给悉数不剩地卷了进去,而无力自拔,难以自持,并在随波逐流中,忙忙碌碌,浑浑噩噩,乃至万劫不复中消殆性命,待回头,已是细数白发,行将枯木,以泪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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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近三旬,娃儿渐长,能够自行玩耍,而我得以独处一室,重新思考「梦想」这一概念,发现,梦想是心之念,念之想,为头脑构建的镜像,或者说是虚幻,其本质是为欲念,人能活着,因了活之欲念的持续,其所作所为,皆由心之欲念所驱使,而世界的基本组成细胞是人,由此看来,世界是由欲望搭建起来的故都,我们在这片欲望故都里,编织着各自的故事,呈现着各自的欲念,与心境。
其实,我们中的大多数,活于人世间,都在深深地爱着生发欲念,搭建城堡,编织故事的儿童游戏,尽管有点自欺,但仍是如此的欲罢不能,万分沉醉,百般迷乱,而有些,直至茶已冷,曲终了,人散去,仍是如此地恋恋不舍,有所怀念,亦或焦灼而痴迷地纠缠万分,不肯前行。
平日没事的时候,喜欢观看孩子转圈,那是我教他的一个小游戏,在我小的时候,就有玩耍,在院里,旁若无人地转圈儿,自由又自在。因为,在观看孩子转圈的时候,我会出神忘我,我会有所思索,对于人类自身,发现,「人」这种动物,虽为居住地球的中高级生命,但细想来,却又如此的可悲与可笑,在反复转圈中痴迷不悟,有所眩晕,而不知止,我也不例外。
曾有多少次,我就如是三岁娃儿,提着空空的菜篮,深入光怪陆离的人间剧场,寻找或唯美,或动情,或感伤,或悲痛的故事碎片,然后不厌其烦地往里装,直至负荷过重,篮子碎裂,是时,我流着泪花,蹲下身子,修补菜篮,重装碎片,并如此的乐此不疲,津津有味。
直至年近三旬的某日清晨,回望过往的一切,有些恍然,有所嘘叹,于是便果断止步,渐渐离场,结束反复循环的儿童游戏。结束,停歇,整装,而后重新拣择旅程,上路出发,是时,我的身体与皮肤,在披星戴月,跋山涉水,翻越丛林中,变得粗糙而黝黑,但,我的心灵与内在,却在历经淬炼,有过洗涤之后,变得越发儿童。
大学,写过数篇文字,织成一书,打包递给出版社之后不久,答复可出,但很快我就弃了那稿,因了自心的不甚满意。在我的内心深处,及至最后,呈现于人的作品,应是茶人手中的那杯好茶,让人拿到手,尚未细品,就已是人间的最好,与最美。
所以说,在我看来,写作,就好比是画师作画,需有一颗出尘脱俗之心,化生美丽幻境,经由精致秀雅之手,细心编织,浅酌低吟,精雕细琢,反复斟酌,待到山花烂漫,时光搁浅之时,那如花一般的锦袍,才能慢悠悠地洗浴而出。如是羞涩少女,怀抱琵琶,半是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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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为了生存,我在做着别的其他工作,但那不是我们的心生渴望,自然地,很难能够激发我们自身内在的激情,与生命汪泉。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湖清泉,那是自然的恩赐,上天的厚待。
其实,不论是谁,在最初的阶段,多是做着其他工作,以此试炼自己的身与心,而后,慢慢地,找到自己的靶心,学着准确发力,试着去调校自己,让自己的身与心,能够一点点的契合于宇宙中心原点。唯有,与我们的中心原点,好好相处,深深地爱好自己,我们与外在的一切人世万物,才能有一个和谐而独立的相处姿态。
遇见佛陀之前,我们都是需要寻觅,费劲千辛万苦。在这过程中,我们难免地会是有所损伤,有些徘徊。不知所措,亦同样会是存在的。越是艰辛,越要沉住。这是我行走多年,寻觅多年,所获得的唯一经验。
那些年,当我被他人给推下悬崖之时,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震惊,而后便是难过,伤心,悲痛。人性,如是巨大石头,在落下的瞬间,就碰触到了我的心湖,并在那个湖水的中央,激起千层浪,掀起万丈涛,而后的数年时间里,我都在调教自己,让自己的心,一点点地明净下来,因为,宇宙中心原点的核心是明净剔透,如同高山之上的那片净湖,一片清凉,甚为秀雅。
待回头,过往的来时路,触目惊心,便是不由地感激当年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卑贱,不仅能够在泥泞中野蛮而长,还能在风雨里奋力而笑。卑贱的生命,如是路边的草芥,借助一丁点的露水,就能够蓬勃而生,野蛮而长,奋力而笑。这是庙堂之上的金枝玉叶们,所难以能够安身立命的。
一转身,前方的旅程,是一座更高的山,更陡的路,需要我们更加强壮的身与心,才能够在没膝的雪地,陡峭的崖关,一点点地,攀爬而行。我想了想,不由自主地朝前而行,心儿坚定,发力均匀。人生的最为艰难,我都已是有过爬行,独自一人。这陡峭的崖关,我不孤独。
于是,我果断而勇猛地离开了,以前的团队,开启自己的教育咨询之路,闲暇之时,拿起自己心爱的单色之笔,在孩子入睡之后,独坐于室,一点点地描绘,我的心湖水,心间画,与心田草。在这过程,我竭尽所能地用心,专注如一地虚构,细致入微地筑基,全神贯注地铺砖。在这路上,我走得很慢,行得很缓,并不时地休息。及至最后,呈现于人的这文字,如同幼童之时,我在围龙屋墙壁的涂鸦,手感稚嫩,遣词粗糙,造句简单,乃至,在字里行间,还有雕琢新手的雕刻印迹,粗俗而平庸,但,那也便是我,是我对这世界的发音,与呼唤。
人的发音,如同往静谧山湖,投入一块大而重的石头,那石头下落的弧线,好比彩虹挂于天边,倏忽而至,瞬息而去,而后,那湖的四周,是一圈又一圈的波音,美丽而有力地回荡于山谷,一点点地归于岑寂,那是山的颜色,湖的本姿。我们都有,每一人。
亲爱的,我在发音,你,可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