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刮着大风,天气异常寒冷,狭窄的乡村巷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个人影,路两旁的大树,近乎光秃的枝丫,随着大风疯狂的摇晃,不时有烂树枝倏地掉落下来。
我独自一人,一手拿着老旧地手电筒,一手拿着一个小木头人从巷子的北头向阴森地南部走去。我身上已被寒气灌满,压迫的紧张感又使自己越发的寒冷,我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动物,在小心翼翼地通往地狱的路上,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村里那个该死的巫婆,又把父母迷惑了,说我最近身体欠佳的原因是冲了巷子正南那家(无人居住废弃的房屋)的邪气,需要我自己拿着巫婆制作的小人到那里走一圈,用院子里的井水一点点洗掉邪气,我的身体就会恢复健康的状态。看着那该死的巫婆拿着几炷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心里就特别反感,十分憎恨这种迷信无聊的举动,但是没有文化的父母却把巫婆当成了神一样的存在,村里好多人都有父母这样的思想。
我实在不愿在这寒冷漆黑的夜晚去那家无人居住的院落,那个院落是标准的“鬼宅”,里面一家五口人全部莫名其妙地自杀。他们个个死相极惨,头发散乱,面容灰白,舌头向外伸出口腔耷拉着,眼球突在眼眶之外,分别各自挂在带血的白色长绳上。当时,村里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几乎被吓傻了,以至于好长时间都不敢出门。很多村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都不敢再走这家门口,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村民有些淡忘了,但是仍然没有一个人敢进入此院落,谁路过这家门口都是快速地走过去,急匆匆的离开,而且嘴里念念有词。
可是我现在必须去那家“鬼宅“”,如果不去父亲就会暴揍我一顿,不让我吃饭,不能在家里睡觉。我一路战战兢兢的走着,不时回头向身后四方瞧瞧,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随着。北方地寒风呜呜的呼啸着,就像有好多的鬼怪在夜空上方飞来飞去。巷子边上村民摞的一些干柴垛,里面黑漆漆的,传来窸窸窣窣,奇奇怪怪的声音。此时,我的心里越发的胆怯,只能用毛巾把头蒙起来,就露点额头和眼睛,这样能让我获得一些安慰感,似乎能让鬼怪远离我。
我多想返回家中,可是我深知没有完成任务是回不去的,那可恶的巫婆还在家里念着咒语烧着香,父母已经被她迷惑的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我硬着头皮往前艰难的挪着步子,我想这是一辈子没走过如此可怕的路,无比艰难的路。走到大约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在我面前一跃而过,吓得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还好只是一只夜行的猫。
我用手灯在原地扫了一圈,“还好,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除了那只黑色的猫,就剩呜呜的风吹声。”
“如果这只黑色的猫能跟着我就好了,至少有个给我陪伴的。”我在心里激动地默念着,并把小木头人攥的紧紧地,心里十分渴望它真的能给我袪除邪气。
我在此犹豫了几分钟,只能再向前走去,好像心里想的真起了作用,黑猫竟然悄悄在后面跟着我一块前行。在距离那家“鬼宅”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看看后面的黑猫仍然还在跟着我,“喔,还好,黑猫,有你在,我多少有些安慰,不然,我真的害怕自己会被吓死!”我心里想着并默念:“老天爷保佑我,毛爷爷保佑我!”
“鬼宅”的大门被大风吹得时而开,时而关,吱吱嘎嘎的显得异常恐怖。我现在非常不安,不知道该逃跑还是进入不敢想象的院落中。我在原地一次次地徘徊,手里仍然紧紧的攥住小木头人,不时有冷汗从手心里冒出来。
“鬼宅”的木头门就这样吱吱嘎嘎的响着,我就僵在那里不知所措,黑猫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我不知道它一直跟着我,不愿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它太饥饿了,想从我这里弄点吃的。”我掏掏口袋一边自言自语,口袋里面除了些泥沙,啥也没有。
这时,黑猫突然从后面在我的一侧,溜到了正前方,径直朝“鬼宅”的大门跑去了。眼看,黑猫就要进入“鬼宅”,我赶紧瞬时跟了上去,就要追上黑猫的时候,黑猫却一个加速闯进了“鬼宅”。我顺势竟然被黑猫带进了“鬼宅”院落里,一时忘记了那吱吱嘎嘎在响的木头门。
可是,当我冲进“鬼宅”院落的时候,黑猫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赶紧看看手里的小木头人,“还好,木头人还在!”院落坐北朝南,院子的北边是主屋,主屋是那种瓦屋(红瓦砖墙结构),瓦屋的正门是破旧的木门,上着铁锁。屋子带有檐子,檐子有一根很长的铁棍镶在两头承重的石柱上,用于日常悬挂东西,铁棍现在已经时锈迹斑斑。主屋有一扇破门窗,被大风吹得来回晃动,也是散发出吱吱嘎嘎,有些怪异的声音。主屋的东面还连着一个小侧屋,小侧屋的木门、窗户摇摇欲坠,似乎用嘴吹口气都会掉落。可以窥见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朦胧,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隐约能看到有一个红色的东西,像染了鲜血一样,我不敢直视,赶紧把手电筒照向别处,并赶紧默念“毛主席万岁,老天爷保佑我。”
“我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水源,把小木头人洗了,好快点逃走!”我默念着,并把手电筒在院子里快速的的扫射着,在院子的西南角院落里,发现有一个淡棕色的大缸。我觉得里面可能有水,于是快速冲了过去。被我猜中,果然大缸里有水,不过大缸的周围竟然有一口石头垒的水井,由于黑暗和隐蔽让我差点掉进去。
就在我用手灯朝水井里照射的时候,竟然在水井里看见了一个人影。我赶紧把手灯拿开,怀疑自己看错了。我又接着再次用手灯照进井里,这次我竟然清晰的看见一个散乱头发的女人,耷拉着舌头,脸上布满鲜红的血,睁起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当时四肢几乎麻木了,直愣愣地呆在那里,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如此恐怖的真实场景。好在由于惊吓,手电筒掉到了水井里,“啪!”的一声,一片漆黑,那个可怕的女人就看不到了。溅起的水花打在我手上,小木头人沾到了水汽,有了活力,我赶紧洗洗脸,洗洗脚,这样基本等于完成了使命。
那一刻,我似乎充满了元气,攥着小木头人,快速地向院外冲去。可恶的大风竟然把门紧紧的关闭了。我不敢往后看,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沉重的木门扒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