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 App 留言板

“研究表明，哪怕每次只输入一个符号，也能大幅提高学习效果。”

在得到 App 上的课程中，当你试图对文字画线做标记时，便会弹出这样一句提示。你必须写点什么——哪怕是一个符号——才能完成画线。

得到 App 为何设计得如此不方便？目的何在？其创始人罗振宇老师在其知识剧场“启发俱乐部”中多次说过的一段话其实就是答案：“学习这件事，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学完后把它给讲出来，更有效的方法则是当着更多的人把它给讲出来。”

记笔记，对人讲出来，回忆知识，其实都是一回事——对外输出。得到App 如此设计的目的即在于鼓励乃至强制输出。该 App 的背后团队可谓用心良苦，并深谙学习之道。

事实上，通过得到 App 课程后面的留言区可以看出，许多用户都深谙输出式学习。留言里的文字许多动辄好几百字，大家在严肃地与老师们探讨着相应课程的诸如经济学、佛学、相对论、量子力学、法律、商鞅变法、自由意志、生命演化、巴黎和会、比特币等——老实说，似乎都是一些远离功利实用的“鬼打架”的知识。我曾琢磨过部分留言内容与用户头像，从职业上看，有工程师、医生、销售员、教授、投资人、企业高管、创业者、打工人、大学生等；从年龄上看，通过头像可以看出，许多人年纪不小了，四五十岁了，甚至有一些头发花白的老人；自然，有男有女。有时看着留言想，几百个字用手机敲出来，其实挺费劲的，何苦呢？尤其是看着一个年轻女孩在那认真地探讨比如巴黎和会的话题，或是看到一个年纪不小的用户的头像时，我会有些感动。我感觉，得到 App 应该是筛选出了中国最好学的一批终身学习者了——不过这只是顺带一提的题外话，我这里真正要说的是，这些人其实都是聪明人。许多人——说得俗气点吧——都是成功人士，时间精力都是宝贵的，他们之所以费劲在此留言（想必他们自己才能看到的笔记应该文字更多），并非真为了和老师互动，而是在与自己互动——通过对外输出来强化自己的学习与思考。而学习这些看似远离功利实用的“鬼打架”的知识，则正是懂得了这些有“无用之用”的知识才能真正开阔自己的眼界、启发自己的智识、提升自己的思维、清除头脑中的桎梏——这一点，事关我们学习究竟学什么，将在本书第四章展开论述。

岔开说一句，微信公众号刚流行时，我看着一些公众号一度有过疑惑——有些公众号内容看起来写得很专业，也挺长，结构清晰，语言洗练，可以想见是挺费神费力的，尤其有些更新频率还挺高。但你看阅读量，并不大，尤其有些写的领域很狭窄，受众明显不大，显然看不到盈利的希望。他们究竟图什么呢？我曾一度担心几个自己喜欢的公众号因为看不到盈利希望而停止更新。现在看来，人家心里有数，根本不需要我来操心，其最大收获首先便在于一种输出式学习，是在践行“当着更多的人把知识给讲出来”的学习法。

总之，正如这些有悟性的学习者所领悟的，学习的关键即在于对外输出。而本书则认为——输出式学习是最有效且是唯一有效的学习方法。最后不禁感慨，这个世界许多事都不公平，有钱人、有地位的人、有名望的人、有学识的人、年纪大的人、极聪明的人、长得漂亮的人……在许多事情上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某种优势获得便利与捷径。但是在学习这件事上，实在是没有任何“特殊通道”可走，没有高价“知识药丸”可买，没有秘书可代劳。而只能正如得到App 留言区所展示的那样，每个人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去听课、阅读、记琐碎的笔记、总结、思考、输出……因此，学习实在是这世界上最公平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