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亮哥和棒球帽顺利的拿到了三百万。李部长没有再难为他们,态度也比昨天热情了很多。开单子、写收据、拿钱前后用了不到一小时。临走的时候李部长还把他们送出门外,叮嘱供货的事不能耽误。亮哥满口答应着,承诺一定不会让纸厂缺了煤。
拿了钱,亮哥本打算就不跟着他们回晋城了,他想留在新乡联系下小杭他们,如果找不到小杭也可以去找陈工,问问小杭他们的情况。但亮哥一想,林哥还在华老板那里关着,自己还是应该去见一下林哥,好歹也要看到林哥出来才行。毕竟林哥在自己束手无策、饥肠辘辘的时候请自己吃了饭、喝了酒,还带自己去新乡。虽然自己也跟着卷进了小胖子这件事,但亮哥对林哥还是充满感激的。
三个人开车回晋城。亮哥和棒球帽相处了一天多了,两个人也熟络起来。昨天晚上,加上司机他们三个人还一起喝了酒。棒球帽的酒量是真好,亮哥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喝醉了,看棒球帽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棒球帽喝酒的时候依然戴着他那顶脏兮兮的帽子,话不多,但你说的每句话,他又似乎都能理解,却很少做出回应。
男人们在一起喝过了酒,就都会对彼此有了一些了解。当然,官场和生意场中的应酬除外,哪些场合酒只是交际的道具。一干人等要吗把自己伪装的很深,要吗在酒场中呈现出来的完全是不一样的自己。而在一些比较随意或自己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的场合,酒却是一块试金石。一起喝过了酒,看到了你的酒风,见识了你的酒量,基本上就对你这个人心里有数啦。
上车的时候,棒球帽对亮哥说:“你坐前面吧,亮哥。把座椅的靠背放平一点,躺着舒服。”
亮哥听棒球帽这样说,心里感觉挺高兴。心想这棒球帽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冷若冰霜,心里面想的还是挺细致的。
亮哥坐到副驾的位置上,将座椅靠背调平了一些,斜躺在上面,感觉还是蛮舒服的。从李部长那儿要来的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亮哥把塑料袋仔细的放在主驾和副驾中间的储物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棒球帽坐在后排的座位上,问亮哥:
“亮哥,这三百万块钱就这么点吗?你不会搞错吧?”
“不会,人家给的是承兑汇票,不是现金。要是现金,那还不得一大袋子呀!”亮哥说。
“承兑汇票是什么呀?这玩意能花吗?”棒球帽又问。
“怎么给你说呢,这承兑汇票也是钱,能花!”亮哥想了想又接着说:
“不过,你要是拿着去买早点肯定是不行。做生意的都懂,现在这玩意都嫌麻烦,不背书。和现金其实没什么两样。”
“哦,这倒是挺方便的呀。我昨天还想着要替你背着钱呢,怕你背不动!”棒球帽说完,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开着车往晋城赶。路过服务区的时候,三个人到厕所方便,稍稍休息了一下。
棒球帽对司机说:“兄弟,你休息下,哥替你开一会儿”
棒球帽和司机换了座位,棒球帽开起车又上了路。
路虎在太行山的崇山峻岭间穿行着,太行山的壮美风光在窗外一幕一幕的舒展开来。穿过太行山,再往前就是山西晋城了。
亮哥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很有成就感。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亮哥的巧妙安排下收到了满意的结果。这种感觉亮哥很久没有了,自从那一次喝醉以后,种种厄运似乎总是围绕着亮哥,让亮哥不断的把事情搞砸,不断的在人生的旅程中往下滑。
这下好了,亮哥想。一会儿回到晋城,把钱交给林哥或者小胖子,自己就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如果小胖子信守承诺,放了林哥和自己,就赶紧的再赶回新乡找陈工,这单生意还应该来得及。
不知道林哥会不会真的高兴?亮哥又想。毕竟这三百万要给小胖子,林哥是不是真的想还小胖子的钱呢?谁知道他们之间的欠账是怎么回事呢!
亮哥胡思乱想着,慢慢的睡着了。坐在后排的司机也趁着棒球帽替他开车的时候,赶紧休息下,闭着眼睛早已进去了梦乡。
棒球帽开着车,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外凸的眼睛牢牢的盯着前方。
亮哥睡着睡着,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碰撞声,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到了空中,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头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