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地铁到家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所以经常叫车或直接打黑车回家。昨天因为路边一个开黑车的年轻小伙揽客实在热情,所以便搭了他的车。
我一向坐车不爱说话,低头自顾自玩儿起了手机。
耳边传来年轻司机微信语音的声音——他和他的老乡在担心晚上停车的问题。
语音的间歇,他开始和我絮叨…
年轻司机住沙河的村子里,租金便宜,即便人多车多、环境差点也一直没搬,专职开车拉黑活儿为生。在沙河,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
也许是因为有利可图,最近村里突然发了通知说停车位要统一规划收费,勒令他们要么交钱要么挪车,让他们大为窝火,一起商量对策也是没有结果,而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他说:“我那房东在一片小树林里有自己的地儿,就是留给租户停车的,但村里不认,硬要统一收费…你说缺德不缺德啊!”
我问:“能不能停远一点呢…”
年轻人像是想起了一件开心事一样告诉我:“上次有个家伙把车停在水库边上,结果第二天一早轮胎被卸了…”
而后,年轻人仿佛又想起了自己的处境,郁闷了起来…片刻之后,扭头问我:“你说,他们不会真的锁吧!”
我想,他大概是想要个肯定的答复,于是回答:“应该不会吧…”但后来,想起那些穷凶极恶的城管、那些优步司机口中神出鬼没钓鱼的执法者,想起那些盘旋在地铁口的黑车司机们也会因为抢活大打出手时,我没那么笃定了。
十几分钟之后,我到家了。
年轻司机的车载电视,一直在播放《欢乐颂》,正好演到樊胜美哭喊着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