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坐在回杭的火车上,夫人连续发了两个消息过来“老公,宝儿回到家很开心”“不哭不闹”,担搁了半天的心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随即立马回复我家夫人。
上午十点二十多的时候,我给侄子和宝儿买好从南宁到家的车票,便匆匆去车站旁边那个粉店各点了一份咱们家乡的特色粉。虽说是家乡特色粉,但这里做出来的却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味道,这些我懂的。以前在这个车站工作几个月,我都没去吃几次,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十一点的车,我们吃掉粉,就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间了。时间是来得及的,但我心里还是慌。
我抱起被我催得连吞带咽的宝儿,他睁大眼睛看着我:“走了呀爸爸?”我说:“是的宝贝,我们准备上车回家了”我尽量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虽然我知道就算不用看他,他也会相信我,但我还是要看他,因为要得过一个多月才能看到我的宝儿。
来到检票口,我们算是比较提前的,我指着侄子问检票员:“他可以带着小孩上车吗?”检票员说可以,我随声应了一句“哦,那好”,因为刚才买票的时候售票员说有可能不让(侄子)小孩带小孩上车。我其实有想着,如果检票员说不可以,那么我就立马去买一张自己的票,亲自送他们到家。侄子问我:“要是弟弟哭了怎么办”,我只是说应该没事,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走到大巴,只有几步路,却没能掩盖我的惊慌失措。我头也没抬地对着侄子说:“你们上去吧,我来把东西放到下面”。这时宝儿发现我没再跟着他们,开始慌了,叫了一声“爸爸”。侄子反应迅速,对他说:“爸爸去买东西而已”,然后抱起宝儿上车了。转头离开车子好几步,我却依然听见宝儿的哭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拿起手机给侄子打电话:“他哭得很厉害吗?”“是啊”“要不我也回去吧,我马上去买票”边说边跑,赶到售票窗,却才记得现金不够了。自助售票机那边,几分钟以内发车的票不可能买到。要不叫他们下车,我们一起坐下一趟,我慌乱地想着。
跑到大巴旁边的时候,大巴已经启动,我还是走进去。隔着两排椅子我看到他们俩,宝儿已经没闹得那么厉害了。我安静地退出来,这时车子已经开始挪动离开。
穿过人员密集的候车厅,来到卫生间旁偏僻的角落,我止不住拭了拭眼角,故作镇定的心还是没能收住……
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如果我送他们到家,宝儿还是会粘着我,而我也更难以平复离开的失落。
今年为了让夫人学习她所钟爱的美业,我的工资和积蓄基本上都花得精光。所以,本来我和夫人是打算让15岁的侄子一个人从杭州带宝儿回家的,这样可以省点钱。
只是在最后半天,我们还是改变了主意,于是又订了一张我的火车票。把宝儿送到南宁,然后侄子带到家,是真的可以放心了。在这个二十几岁,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年龄,生活真的没那么容易!
爱和现实之间,总会留着一些空隙,叫做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