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有一班从虹桥火车站到闵行的公交,叫虹桥枢纽4路。它联结了我与上海之外的城市。每次旅行或跑步归来的深夜,一出高铁站,就飞奔候车室。哪怕是慢了半分钟,队伍也早已排到候车室外。虹桥火车站的公交候车室呈圆形分布,从未见哪个候车室这么晚了还如此火爆。似乎与我们自己有关的一切,都是不同凡响的。换言之,我们总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而这些地方被无限放大,最终成为一种独特的标志。
刚开始,总是分不清虹桥枢纽4路在东交通中心还是西交通中心。每次记住后,下一次又忘了。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年多。有一次,突然想到小学老师教的方向口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东排在第4位,于是,就和虹桥枢纽4路联系起来了。至此,再也没有忘记过。这种联系是种巧合,也是缘分。它们经历两年多的错过和努力,终于找到了和解的方式。这种和解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无数次的失败和坚持,最终换来了转瞬间的顿悟。一旦顿悟,就从之前的状态变成了另外的状态,不再归属以前的范畴,也不再有过去。它变成了崭新的东西,成熟的个体。
它曲曲折折地在夜幕里穿行。似乎需要很久很久才会到莘庄。而一到莘庄,就离家不远了。可实际上,两段距离相差不大。只是莘庄是生活的一个节点,是一个熟悉的地方。我们总会因为熟悉而失去理性思考的动力。宁愿呆在永不犯错的习惯中,也不去尝试新的机会。但我们一直寻求的大多不会停留在此刻,它更可能隐藏在陌生的地方,等着与我们的另一种姿态邂逅。
我曾拍下你的身影和公交站牌,从未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你。我把你给了颖。也把自己给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