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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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oncentration-cb9

01

生在黑暗中的人总想要得到光明,活在光明中的人总将堕入黑暗。

夜,总静悄悄的:乌鸦在枯死的别枝上悲歌,风伴着它的歌唱,吹起阵阵萧瑟,带来丝丝悲凉。残破的路灯闪烁,时断时续,时长时短,用昏黄的光亮微微地映照这悲伤的夜。

残垣中,只有一座摇摇欲坠的木屋,记述着过去的一切:是夜的开始。

屋内,昏黄的灯光从窗棂中透出黄晕,与那明月一起,映照着这深秋的地面。三两麻雀成双成对,四处寻觅。“喵——”猫叫了,鸟飞了,云来了,人睡了……

繁华里,一栋栋高楼鳞次栉比,展现了现在的美好,而在繁华背后,却也有无尽伤痛:夜,早已来临。

屋内,华丽的宫灯照亮整个屋舍,热情穿上云霄,彻夜无眠。

同是生日之夜。

她在柳木板上躺着,赤裸着身体,白皙的肌肤包裹着她嶙峋的身体。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紧闭的眼,睫毛弯弯,长发及腰。毫无血色的唇微张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她的猫蹲在窗前烛旁,漫不经心地舔着那覆盖着纯黑的毛发的爪子,不时观察着主人,常常有丝丝幻想。沾满鲜血的布娃娃斜倚在墙角,微笑着,狰狞着。“熄灯吧,黑。”

在动感的音乐声中,一位位来宾随之起舞,与他交欢,而他沉默着,却也默默接受了这些并无感情的嘘寒问暖。他板着脸,默默拿出了黑色的口罩,默默地带上了它,蓝色的瞳孔射出无情的光,穿透众人“今天就到这吧,黑,送客。”说着,他向仆人一招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堂。

就这样,夜,过去了。


02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刚出炉的馒头,包您满意了诶!”

“来啊来啊!过来啊!来追我啊!”

“走了走了,快点,鱼快死了,赶紧的!”

——多么富庶愉快的景象啊。生机勃勃,人民安居乐业,黄雀躲在繁密的梧桐树上呢喃,唱着这美好的春天。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

这就是南璃港,但也只是曾经了。随着恩腾皇朝的建立,想要政治中立的南璃港大规模征兵,想要保持这里的商业方式,保护这里的人民。

可这里失败了。

随着高智能性的皇朝官兵入侵,南璃港的民兵被全歼,无一生还……一霎时,连夜黑云赶来,暴风骤至,一片荒芜:百姓流离失所,残余势力死的死,降的降……

南璃港,昔日的繁荣,不复存在,在地图上被永远的抹去了。


南战区35号废墟遗迹,也就是南璃港,两位渔民跪在松林中的几座坟墓前,悲痛万分。

“我们永不会忘记的。”

……

她,就是那两位渔民的孩子——冯蝶舞。


03

“殿下,”一位仆人说,“首相来了。”

“宣他进来。”他低着头,摆了摆手。在那镶满汉白玉的宫门后,恩腾皇朝连任六年的首相,黑,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在宽大的深色首相袍下,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男人。古铜色的头发很整齐,几乎看不出任何瑕疵。他的皮肤并不算白,五官却也很平常,但他的眼神却总令人感到一丝敬畏。

“大人,”首相说,“南战区……”

“别再说了,我知道。那间小房,就让它在那吧。不要再管了。”他低着头,沉痛的说,似乎唤起了他的回忆,眼神突然闪起了光,却只是那一刹。“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你就走吧。”他沉重地说。

“是,大人……只是……”黑还不打算走,他犹豫着要不要听从他的话。

“什么事?”

“那天在路上撞上您的那个女孩……”

“查到了?”

“是的大人。”黑很坚定地说,但这一次他的眼神却飘忽不定,转过身,低头用首相袍擦了擦因惊恐而流下的汗水。

而他抬起头,好像来了兴致,眼神不再射出无情的光,那种欣喜的神情再次出现在那张总沉着的脸上,焕发出生机。他回忆起一周前的那次相遇……


04

那是他父亲退位后,他刚登上那金灿灿的皇位之时。是的,他就是恩腾皇朝的第五位皇帝——凌恩铭。他的相貌在弟兄几个人中算是出众的。他的五官像是被精心设计过一样端正精致:眼睛很大很亮,蓝色的瞳孔是他家族的象征;白皙的皮肤包裹着健硕而又苗条的身材。可以说他是皇帝里面最不像皇帝的了。

今年的他不过弱冠之年,可他将祖上传下的盛世延续至今,势之所及,百姓无不安居乐业,幸福安康。而今年,也到了凌恩铭的择婚之年。按照惯例,来自57个附属首府国都要从皇室中选择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子进入首都皇宫,服侍皇帝陛下,更有其中一位女子会得到皇上的恩宠,成为皇妃。可如今的他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多大兴趣,他的忠心的仆人,黑,却发现他并不是对择婚毫不关心,而是在这个年少轻狂的皇帝的内心中已经有了心动的念头,可这位女子却令黑伤透了脑筋。


皇临二十五年三月七日,正是三七巡游节,每年从这个时候往后的五十七天内,皇帝要来到57个附属首相国微服私访。

第一站便是曾经那个富庶的岛国——南璃港,现在的南战区。

如今的南璃港虽不及十五年前政治独立时那么富裕,但百姓们却也服从这个新政府的管理。带着黑色口罩的凌恩铭在黑的搀扶下从核能悬浮车内走下来,然后尽力一甩自己的皇帝尾袍,在核能场中,尾袍便自己悬浮在了地面以上。而前来迎接的百姓是没见过核能的啊,一个个诚惶诚恐,以为是皇帝陛下的神力,迷信使他们不敢对殿下不敬,“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闻殿下前来,吾等特来迎接。”这是南战区的首相,林牧天。

林牧天是令皇帝都敬畏不已的一个名字。他在五年前的护国战争中领三千人马负隅顽抗,死守皇城,未放入皇城任何一名敌将。而正是他的死守,使得恩腾皇朝得以继续延续下去。林牧天出身名门望族,是坎德尔国首相的弟弟。他自小就喜欢习武,在核铳射击比赛中夺得桂冠;受到家族的影响,他的文化水平也很高,设计了三场速胜的战争,帮助凌心——凌恩铭的祖父打下三座城池,因而受到皇室的重视。

林牧天有一种大将军的威严,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灰色与黑色的头发交织着,不是过肩的,也不是很短,在梳上那蓝金色的皇家御用将军发簪后,长髯随风飘动,颇为潇洒。

“林首相,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啊!”凌恩铭拉下口罩,一步上前,握着林牧天的手,将林牧天扶起来。“谢陛下。”林牧天回答着,“陛下今日前来,必要对本区进行参观,今日,臣等有幸能为陛下介绍本区。”“有您带领,更是朕的荣幸。”凌恩铭笑着,微微下头,右手抬起,扶胸致意。

说着,林牧天驱散了围观的众人,带领着皇帝一行人,前往视察。

在无人注意的一刻,凌恩铭又将口罩拉了上去。

05

春天的南战区风光依旧,只是少了一分拥挤,少了一番趣味。为了迎合皇室的口味,人们的窗户必须一开一关,人们的大门必须紧闭,人们必须站在紧闭的门前,恭迎皇帝的到来……春风吹起,将地面上去年落下的枯叶一扫而净,将山坡上今年刚开的花朵的清香带来,似乎也是为了凌恩铭的到访而做的。

“陛下,此处便是居民区,受陛下关照,人们都安居乐业,大家都很欢迎您的到来啊!”林牧天笑着对凌恩铭说。

“嗯,此处的确十分安好,”凌恩铭还带着口罩,似乎很严肃,皱着眉头,“还有没到的地方吗,林首相?”

“还有一处,只不过那里陛下不会想去的。那里既没有多少人居住,又没有美丽的景色,只不过是一处遗迹。”林牧天回答着,偷偷窥探着凌恩铭的眼色——当然,不只他一人在看着凌恩铭的眼色。黑在凌恩铭身后,眼神还是飘忽的,天气并不很热,可他的脸颊上还是流下了几滴汗水。

“朕以为,既然今日是三七巡游节,朕就必须尽到皇帝的职责,只要是有朕子民的地方,朕便要去巡视,以将皇恩施与百姓。”凌恩铭抑扬顿挫的说,目光坚定了几分,“劳驾首相,请带寡人去那里吧。”

“遵命,陛下。”林牧天的声音明显弱了几分,但在陛下面前,造次不得,只能从命。“唉。”黑低下头,叹了口气,摇摇头,与皇帝继续巡视。

在这里,有处市场。

“听说了吗?皇帝陛下要亲自前来巡视咱们战区了!据说啊,那个叫黑的仆从也跟来了。”

“是啊,自从那个凌河当皇帝以来,咱这儿就没受到过皇帝的重视,这不是明摆着的看不起战败国嘛!”

“别人都是‘国’,咱们是‘战区’啊……”

“行了行了,来人了,别说了。”

几声鸟鸣过后,轰的一声,路口的鸟儿一下子飞上了路边的高树上,震下了些许树叶。脚步声传来,皇帝等人来到了南战区35号废墟遗迹附近。“走了走了!皇上来了,你们还在这儿待着!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再不走别怪我们动枪了!”先行守卫正在市场里轰人,吵闹的人群立刻四散奔逃——他们都不服那些傻大个,但又怕他们手里的枪杆子。

这时,有个女孩——冯蝶舞,因为惊吓而不知所措,她闭着眼,又长又直的头发向四边飘散,蹒跚着向着皇帝来的方向跑去,身后,两个傻大个发现了这个女孩,“她正往皇上那边跑!”“快追,别让她伤了皇上!”于是,这两人的追捕更让女孩惊慌,不知不觉间,她的脚步加快了,可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她实在太害怕了。而这时,就在她的前方,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处不和谐的地方——一片石子。而她迈出的那一步,正不偏不倚地落在那处石子上。随着那一步与石子和地面的摩擦,她失去了原有的重心,地心引力吸引着她下坠,手脚同时腾空,在空中挥舞着、摆动着,眼看就要贴到地面上。

就在这时,一个坚实的胸膛出现在了她和地面之间,稳稳接住了她。没错,皇帝凌恩铭到达这个市场时,刚好遇上这个正在逃避卫兵追捕的女孩踩上石子滑倒,出于他那善意的本能,于是不加任何思索地冲出,每天的锻炼使他的身手更加敏捷,很好的接住了这个女孩。在一瞬间,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竟不禁升起爱意。他定了定神,似乎觉出了自己这么做不大恰当,缓缓地放下她,在后追捕的两个卫兵也恰好赶来。看到女孩在皇上面前不但不下跪,还险些让皇上受伤,不由分说便一人抓住女孩的一条胳膊,用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一按。这女孩禁不住那两位卫兵的力道,双腿一软,只能被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终于,她睁开了那双因惊恐而紧闭的双眼,黄棕色的瞳孔还在不安地抖动着,“你们干嘛抓我?!我又没犯错。”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低下了头。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黑看到了她,瞳孔震了一下……

“大胆!无知小民也赶在陛下前放肆!还不快快叩见皇帝,低头认错!”胖子说(读者朋友们应该明白这两个卫兵的命名方式了,我就不必在此多说了)。

“谁是陛下啊?我怎么没看见?”说着,她抬起头,在她听到卫兵的话后,收了收悲伤不安的情绪,若有所思地望着面前的凌恩铭,“不会就是你吧?不像啊,穿着核能龙袍的皇帝哪有跑得这么快的,我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把我抱起来了。”

黑和林牧天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却又不约而同地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随后,他们意识到这是个应该严肃的场合,便又各自缕缕胡须,干咳了几声,恢复了庄严的态度。可是不一样的是,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皇帝陛下还要继续巡查呢!你,你,放开她吧。”林牧天指指那两个卫兵。两个卫兵转头对视,沉默了那么几秒,“遵命,首相大人。”两人只好放开那个女孩,让她走了。那女孩挣脱开两对粗壮有力的胳膊,从地上站起,低头用苍白的双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抬起手,揉了揉被卫兵锁住的臂膀和刚刚跪红了的膝盖,瞪了两个卫兵一眼,“谢陛下……不……不杀……之恩。”她疑惑的说,似乎还在确定着凌恩铭是否是一位令万民敬仰的皇帝,可那无辜害怕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神秘的光,在场却无人觉察。

那两个卫兵好像都察觉到了女孩那个不怀好意的眼色,“哎,你!”说着,胖子抖抖肩,抡抡拳,就要冲上去打那女孩。“哎哎哎,”瘦子一把抓住胖子的肩膀,“别冲动,别冲动,咱不跟她计较哈。”他和和气气劝着胖子。“真的是,跟小爷我较劲,有你好瞧的!”


06

凌恩铭总在回忆着那一次拥抱,虽说是趁人之危,可那种滋味令他一直忘却不了。更难得的是,每每当他回想起这件事,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摘下那张黑色的面罩,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要是她来自皇家贵族该有多好啊。”他总这样想。

“其实那个女孩……”“陛下,来自57个附属首相国的女孩们到了,已经安排在春灵园等候。”黑的话被前来报信的仆人打断了,可他却并没有怪罪他,而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说。”黑心里想着,不禁窃喜。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啊。好吧,朕去看看。”凌恩铭摇摇头,又收起那个微笑,带上面罩,去春灵园面见那57个貌美如花却又满腹心机的公主们了。


南战区35号废墟遗迹的那间破旧的木屋里,冯蝶舞怀里抱着那只黑猫,斜倚在柳木板旁,“黑,你说,那家伙就是皇上吗?他救我是为了什么呢?而且,感觉好熟悉,我们,好像见过……”她抚摸着却并没有盯着那只猫,而是望着窗沿下的天空,望出了神。“喵呜——”黑翻了个身,四肢伸展了一下。“爸妈说的,真的一定要做到吗?而且,那个会是爸爸吗?爸爸是来找我了吗?”黑跳下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走开了。


政林园,一处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的政治气息的办公处。这里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却百看不厌,令人心旷神怡。这是为了黑而建的一处皇室办公处,可能也是给他这个连任5年的首相的福利吧。就在那苍苍的密林从中,他躺在那白墙灰瓦的屋子里,“她,还活着。”他颤抖着,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看着眼前手里早已泛黄的照片,照片里那女孩笑得很甜……

07

“皇上,这就是了。”一位侍女领着凌恩铭到了春灵园,抬头,看到了57个几乎无法挑出任何瑕疵的脸,如纸一般白的脸上,像是精心计算过比例一般嵌着一双明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以及不高不低的鼻尖,比樱桃还要小的红润的嘴。

凌恩铭瞪着她们的脸庞,若有所思地想着。他觉得他们很好看,但又不好看,他心里总隐隐约约地浮现出在广场上撞见的女孩的影子,他想看清那团影子,可它飘忽不定,他总也捉不住,那回忆只停留在拥抱的那一刻,就像在跟凌恩铭玩着躲猫猫。

“陛下,您该挑选了。”一旁的侍女并没有见到早上的那一幕,所以她也不知道凌恩铭此时此刻正在想念着早上的女孩,对这57个仅仅为了攀权依贵的姑奶奶可没有心思。

美梦被打搅了,凌恩铭自然不好受,“嗯,我知道。”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可他心里明白,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可是万万不能违背的,但此时他的心里正剧烈地纠缠着:为什么要这些规矩束缚住我!但凌恩铭毕竟是一国之主,他的心里也如明镜一般,如果没了这个规矩,等着他的将是整个国家的分崩离析,战火将取代秩序,武力将代替文明。他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这个决定。在思索了一番后,他只好言不由衷地表达自己:“林芝雨,你来华清殿吧。其余的听从黑的命令,散了吧。”

林芝雨,一个高贵的公主,一个来自南战区的公主,林牧天的女儿。她其实并没有长得多么漂亮,比起春灵园里面的女孩们,她耗不起眼,甚至几乎可以被视作一个路人。可她为什么会被凌恩铭看中呢?因为她有一个权高的父亲——林牧天。


“大人,剩下的都安顿在各个公主殿了。根据规矩,您的大婚之日将定在五日之后。”黑来到寝殿,看到凌恩铭正斜倚在那宽大却有些冰冷僵硬的龙椅上,带着那张黑色的口罩。虽然核能已经在皇城内普及,可凌恩铭却仍喜欢古代那样的龙椅,他觉得核能柔性椅过于夸张了,坐在那个椅子上就如同坐在空中,没有脚踏实地的感受,所以那把核能柔性椅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无人打理。

“嗯……五日后……,那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凌恩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眼神回避着黑。

“您的生日。”

“生日……什么?我的生日!”凌恩铭突然立了起来,因为他还记得6岁那天发生的一切……

08

“杀啊!”

那天,愁云惨淡,覆盖在立马平原之上,没有一丝光线透过云彩。恩腾皇朝开始大规模向四周征占领土,这一天,战火蔓延到了南璃港。

“恩铭,今天可真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啊!”凌河——凌恩铭的父亲——对凌恩铭说着,凌河与他的三个孩子站在一处小山头,望着远处的天空,下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丛林。

“此话怎讲,父亲?”凌恩铭还不明白。

“你的生日啊!忘了?”凌河笑着,用因征战四方而饱经沧桑的手,温柔地爱抚着凌恩铭那一头金黄且蓬松的头发,“也不仅仅是你的生日,还是咱们家族完成统一大业的日子啊!”

“恭喜父亲,这可是您筹划多年的成果啊!”凌恩铭笑着对凌河说,父子俩对视了几秒。

“好啦,你们都回去吧,去大营吧,我再待会儿就回去了。”凌河把孩子们都送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凌恩铭他们需要经过一个山神庙遗址,那里有一个木屋,当凌恩铭走过时,听到阵阵的哭声。一听便知,那是个女孩在哭,凌恩铭耐不住好奇,走上前去。老大是凌恩豪,拦住了他:“诶诶诶,你干嘛去?”

“有人在哭诶,我去看看人家是不是有事。”凌恩铭解释着。

“父皇没跟你说不要管这里的一切吗?这儿没咱们事,走吧。”老三凌恩越哼哼着,双手抱在胸前,把头向一旁转过去,没再理他。

“可那声音真的好悲伤,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事呢,不能不帮忙啊。”说着,凌恩铭敲了敲门。“如果你执意要帮的话,那你自己去吧,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凌恩豪带着老三走了。

而凌恩铭没有再理会他们,他见门里无人回应,哭声却骤然而至。他心里着急,便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探头进去四面环视,发现了哭声的来源:一个幼小的女孩,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身体因为害怕而蜷缩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我,我怕……”

“小妹妹,你家人呢?”他进一步上前,俯下身,“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尽力安慰着她。

“他们出去三天了,说让我饿了就吃留下的食物,还说他们有可能不会回来了。我怕……怕他们真的不会回来了。”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他们有说过去哪了吗?”凌恩铭追问着,很显然,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没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以及军队给这个小女孩带来的伤痛有多么深。

“他们,他们……去,去,去了一个叫立马的地方……”这个小女孩还在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立马……”凌恩铭沉思着,皱了皱眉头,淡蓝色的眼睛转了转,他幼小的心思很快有了想法,“也许,她的父母在军营里面吧,毕竟皇室的队伍有着来自56个国家的人啊。”他没想起来,这里可是南璃港啊,皇室的队伍里怎么可能会有“叛国区”的士兵呢?“我带你去大营里面玩玩吧,没准,你的父母都在里面。”

他缓缓地站起身,用双手扫了扫膝盖上的尘土,又伸出他洁白的纤细的手,向那位女孩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女孩的沉重心灵似乎也突然被他打开了,她擦了擦眼眶上晶莹闪烁着的泪珠,伸出她那洁白纤细的手,接过他的手,站了起来,“我叫冯蝶舞,叫我小舞就好了,这里是我的家。”

“我叫凌恩铭,你好,我来自皇区。”

就在这时,两人的内心都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了感应,很快,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两人绑住了,这是缘分之锁啊,他们以后一定会再相遇的。窗外两只蝴蝶飞着,一只是蓝色的,另一只是粉红色的,两只蝴蝶时上时下,相伴在一起,玩着,闹着,笑着……

而冯蝶舞隐瞒了一件事,也不是刻意的,因为她忘了,而且她还不信任他,所以不说也是情有可原的。在她的父母走前,他的父亲——冯墨——南璃港总将——说过:“记住,一定要杀死皇子!”

……

09

“公子,您回来了。”军营的守卫远远望见了凌恩铭,微微欠了欠身,行了军礼。守卫的军服好啊,一下子就令冯蝶舞澄澈的眼中流露出欣羡的神情:每一件都以钻蓝为底色,又以鎏金的方式将服装上的图案仔细勾画了一遍,那一个个龙纹无不象征皇家的威严;腰部绑着的牛皮腰带上,绑着一柄核能手铳,在手柄上,刻画着“NT”二字(“NT”是恩腾的首字母缩写)。

“父皇回来了吗?我想去见他。”

“这儿呢,怎么了儿子?”身后,凌河浑厚的声音响起,踱着步子,从林荫小道里缓缓走来。

“父亲,”凌恩铭转过身,一路小跑着到了凌河身边,“您刚刚回来吗,我还以为您早就到了呢。”

“我还想问你呢,说吧,你那么早就走了,去哪闲逛了?这小丫头又是哪里来的?”凌河抬头,指着不远处的冯蝶舞,质问着凌恩铭。

“她是……”凌恩铭刚想解释什么,可却被一旁的凌河打断了。

“我没跟你说过不要理会这里的一切吗?它很快就是我们的了,为什么还要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下女孩纠缠?等你长大了,这里的事都要你管,你还会觉得很有趣吗?你不会,你会烦得要命的!”凌河见到这个女孩,气不打一处来,对凌恩铭十分生气。

冯蝶舞在不远处看着,心里却没在意父子的争吵,可她无意间注意到,前边这个蓄着长髯,有着圆滚滚的将军肚,腰间还配带着一柄长剑的人被凌恩铭称为父皇。她心里暗暗盘算着:这就意味着他是皇子啊!突然,之前没有想到的念头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杀死皇子……

“可是,我又该怎么做到呢……”她无奈,叹口气,摇了摇头。

“小舞……”对她的呼叫打断了她的思绪,凌恩铭来了,“父亲不让我带你去了,你回去吧,我要走了,等哪天,我再见到你父母的话,我再去你家告诉你,好吗?”凌恩铭望着她,眼中满是真诚,而这真诚也打动了冯蝶舞,让她放下了那个凶恶的念头。

“好……好,我……我等你。”

两人就此牵手约定了。

可两人这一等,等来的却是陌生的话语……

10

在冯蝶舞回家的路上,风从她的身后吹过,吹动遮蔽着天空的垂柳和白杨,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吹得她的长发随风飘扬。“喵呜——”一声猫叫引起了冯蝶舞的注意。

“哦?小黑猫?”一猫一人互相望着,两双黄褐色的瞳孔传递神情,“来,来,到姐姐这里来吧……”而说着,那只小黑猫好像听懂了一样,从路中间站起来,交替着脚步,踏着林间沙路,走到了冯蝶舞眼前,举止是那样的端庄典雅。“啊!你,你,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冯蝶舞惊呆了,不思议的眼睁的老大,瞳孔颤抖着,“你快点点头,点点头。”

而真的,猫真的点了点头,温顺地坐在这个惊讶的小女孩面前,抬起一只前爪,旁若无人的舔了起来。

“跟我回家,好吗?陪陪我,陪陪我……”说着,冯蝶舞落下泪来。

“喵呜——”

猫跟着冯蝶舞一起回家里了。

冯蝶舞抱起猫,转身坐在了柳木板铺的床上,她那洁白纤细的手,在猫一身纯黑的毛发之间梳理着,时隐时现……

“你长得这么黑,要不,你就叫黑吧。”怀抱着黑的冯蝶舞,躺在床上笑了起来,“好不好呀,黑?哈哈哈哈,小黑……”

“喵呜——”这是黑满意的叫了。


皇区军营,刑场。

到了第二天,乌云再次笼罩这片战争过后的土地,真刀真枪的对抗结束了,皇区获得了胜利,今天是审判俘虏的日子。

……

“下一位,赵琦,准备行刑。”

“不要!妈妈!”

在一处被茂密的枝叶遮挡的密不透光的地方,在这个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阵悲痛的声音幽幽传出,谁也不知道她是谁,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

“喵呜——”

又有一声猫叫传出。

冯蝶舞亲眼见到了自己母亲的行刑现场,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她的双眼:那是赋予了她生命的人啊!

那么,她又是怎么来到行刑现场的周围的呢?

这还要从上午说起。

那时,冯蝶舞刚刚睡醒,她揉揉惺忪的的睡眼,迷迷忽忽听到黑一直在叫唤。“黑,别叫了。”可黑还在叫,不但不停,反而叫的更大声,更着急了。“什么事啊?”冯蝶舞也意识到了黑的反常,她心里想着:“它听得懂话啊,不应该啊,莫非,真出了什么大事?”她急急忙忙的穿好衣裳,在黑的带领下,顺着昨天走过的林荫小道,再次去了皇区军营边隐秘的一个角落,静静等候着。

“黑,你带我来这是干什么啊?”冯蝶舞还很疑惑。

“喵呜——”黑只是望着军营的一个地方,没有回头看。

此刻,一人一猫都变得沉默起来,静静等候着军营里的变化。

而后,人群多了起来,喧闹了起来,又沉重了起来……而后,也就看到了最初那一幕。

在整个世界里面,生与死并不罕见,也并不绝对。每时每刻都会有生命诞生,每时每刻有都会有生命凋零;这里,你走了,那里,也许,你还活着,可能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可能以另一种方式重生着。

所以,赵琦虽然死在刑场上,但她的信念却根植在冯蝶舞的内心,蓬勃生长着。

“可是,黑,爸爸呢?”回去的路上,冯蝶舞偶然问道。

“喵呜——”

那几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长大了。

11

这五天说慢不慢,说快不快,不过一晃就过去了。皇区的中央,在皇宫四周,处处张灯结彩,人人都很喜庆,南战区的人也很喜庆,举国上下的人都很喜庆——也不得不喜庆。

当然,这喜庆的人里面绝对不包括凌恩铭。

今日的他一改往日的着装,褪去雍容的龙袍后,大红色的喜袍代替了它的位置,而这却不能让凌恩铭的气质减少几分。

在宫外的轿子里面,有一位仪态端庄的女孩,胭脂色的唇,粉白色的脸,棕黑色的眸都被那一面薄薄的红纱遮住了。大红色的裙子在她的周围绽开。这就是新娘——林芝雨了。

“何事?为何不走了?”

“夫人,已经到宫门外了,您稍等等,皇上马上来了。”在轿子外的侍女来到近旁,掀开窗子,提醒着林芝雨。

“嗯,我明白了。”

林芝雨明白,自己一旦被选上,就意味着自己是皇区和南战区的一座桥梁,自己的表现,关乎着父亲,甚至是整个南战区的安危。她是一个孝女,为了父亲,她甘愿付出。

皇宫中,凌恩铭拖着比好像身体还要重的大红袍,侧身倚在龙椅上,拿着自己父亲留下来的金属怀表 ,漫无目的地举着它,看着它在空中往复摆动,秒针走过的嗒嗒声都清晰的能被听到。

“什么事?”黑还是空洞地盯着那个表,并没有抬头看来人。

“大人,林公主到了,在门外,您该动身了。”黑侧身,双手向门口指着。

“这婚事……退了吧。”

“这……”黑一听这话,刚刚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一旁的大臣们也都不知如何是好,左右摇摇头,交头接耳。

“这包好的婚事怎么能说退就退?还是太年轻了啊。”

“看着公主长相不错啊,加上人家父亲也是大功臣,怕是想退都不容易啊。”

“万一呢,怕是皇上外边有人了啊!”

“诶诶诶,说两句得了,得一个犯上的罪名可不好!”

……

“黑,把这婚事退了吧。”黑头也不回,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走出了大堂,径直到了广场,从那人群簇拥的地方,从那精美华丽的轿子旁走过了。

林芝雨感觉到有人走过,便掀开了帘子,可看到的却是头也不回一次的冷漠的背影。冰冷的泪从她的脸颊上划过,湿了淡妆。

12

“娘娘,您别伤心了,是他配不上您才对,谁叫那个所谓的皇上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呢,这都是他自作自受啊!您可不要因为他而坏了身体啊。”一个女佣在一边,紧紧抓着林芝雨的手,急切地安慰着她,这是她的主子,她可不能让林芝雨有什么闪失,要不,她可该怎么交差啊。

“星河,你不用这样安慰我,我明白他的想法,其实我们谁都不想这样,就像你也一样啊……”林芝雨顿了一下,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继续说,“你到现在了,也不小了吧,你是否想过自己的幸福呢?”

“娘娘,您怎么这么说!我星河发誓,我绝对不离开娘娘,您千万相信我啊,娘娘!”星河听到林芝雨这么问她,一下子着急了,扑通一下从大红的婚床上跪在地上,给林芝雨不停磕头,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眼角也流出了真切的泪水。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我没有不信任你,我一直都把你看做是我的亲妹妹,怎么可能会不信任你呢?咱们姐妹俩,就敞开心窝子,在一块好好聊聊,”林芝雨站起身把星河搀扶起来,两人又坐回了床上,“所以,你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星河?”

“娘娘……其实,我……我很想嫁给一个好人,”星河支吾着,“但是,我的身份,也是不允许我出嫁的啊——娘娘,您别生气,我没有对您不满的意思,绝对没有,只是我……”说着,星河又落泪了。

“别着急,别着急,”她拍拍星河的肩膀,安慰她,“你看,所以说我们都一样啊,你认为,我们两个嫁给彼此真的心甘情愿吗?我是南战区的公主,他是皇区的皇帝,我们两个其实还没有你们悠闲呢!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不管愿不愿意,我们就要上各种课程,举止、仪态、穿着、讲话……这一个个的事都要教导我们,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自己的命运一直都不曾真正的在自己手里。就像我真的没考虑过嫁给其他人吗?但比起来家族的名誉,我自己的意愿又有多渺小呢?”林芝雨自顾自的讲述着,眼神深邃,望着窗外闲逛的白云,露出渴望,露出悲伤。

“娘娘……”星河也一直在用心地倾听着,她也终于体会了主子的心情。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在彼此的臂膀中寻求安慰。


“诶呦,诶呦!这可怎么办哟!”黑在政林园的小屋子里面,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必竟早上凌恩铭一点脸面都没留下,还退了这一桩婚事,他作为皇上的助理——首相,必须劝劝凌恩铭,但他也知道,凭着凌恩铭那性子,绝对不可能再答应下来,而这也就是黑现在头疼的事情了。

“我也不能不去啊,这家伙,怎么能那么不让我省心呢?”黑嘟囔着,蹚着长长的衣裙,走出了政林园。

“她,也应该还记得那份使命吧……”


13

“父亲……”林芝雨身着着那还没来得及触摸凌恩铭的红色纱袍,眼神木然地推开了朱红大门,微风吹拂过了深院里的绿叶,飘下来一片两片,她呆呆地,好似无知觉一般地踏过了那几片未黄先衰的树叶,走进了南璃宫中。

“行了行了啊,我都知道了,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种。芝雨啊,你这两天先别去皇区了,在这边好生修养啊,我可能要出去几天,我让南月陪你。”林牧天从一边的回廊中走了过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后,南月和两位仕女从一旁的亭子边走了过来;“郡主,请吧。”

“嗯,走吧。”林芝雨叹息了一声,风又拨弄了一下她眼角的那缕黑发,她眼角带泪,转身走进了后宫。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仍有千般百般的痛锤击着她。

“如果连我的女儿都看不上,那他是不是也看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了?”林牧天回到屋子里面,拿出了祖上亲传的林史剑,抚摸着其间的纹理,他闭上了眼。“走!”他暗下了决心,把剑挂在了腰间,大步出了宫门。


“陛下,您……”黑快步到了凌恩铭近旁,刚想说些什么,可却被凌恩铭挡了回去。

“我知道,但我无法和她成亲。”

“可她毕竟是林牧天的女儿啊。”

“那又怎样?我没有选妃的权利吗?”

“但您一开始就定了她啊……”

“……”

凌恩铭沉默了,半晌,大殿内冰一样沉寂。

“可我忘不了那个姑娘,巡游节那天的姑娘,和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位小舞,她们都烙在了我的脑海里,”凌恩铭越来越激动,“而且,不知怎的,她们两个人,很像,很像,那种接触,让我,记起了她……”

话说到这,凌恩铭一直低头沉思着,却没注意到,一旁边黑的脸色有了很明显的改变,渐渐变得惊恐,可是一会儿又恢复了平常。

“不,一定不能是她,这样她就可以成为我的妃子对吧!”凌恩铭突然变得激动,“她曾说过,他的父母是南战区的叛军,所以她无法入宫,但只要她和小舞没有关系的话,她就可以通过宫试,进入后宫,对吧!”凌恩铭转过头,紧紧握住黑的肩膀,“去,快去,我,不,朕,正式命你为宫试监官,你去再找一些宫女入宫,一定要有她,算是我的愿望好吗,皇帝有意,臣无法不从,是吧?快去,去……”凌恩铭累了,摊在座位上,但他无法遮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呵呵,我们会再见吧。去吧,去吧。”

“好,陛下,臣,这就去办。”黑低头,心里暗下决心,起身,大步走出了宫门……


“他的生日,到了呢……”冯蝶舞呆坐在窗前,望着天。

14

“听说了吗,那个逃婚的皇上又要收宫女了。”

“真的吗?害,这年头,谁都不算好过的,就是个姑娘也得入宫;就是个小子也得出征啊……”

……

“嗯?皇区里要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了在场人们的耳朵里面,没错,冯蝶舞来了。

……

一霎时,人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而那些人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满是怀疑和震惊: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说这话是干嘛呢?

“所以说,消息是真的吧?”

“是啊,怎么,你要入宫?”冯蝶舞身后又走来一位俊俏的青年,关切地询问着她。

“你是?”冯蝶舞蓦地回过头,黑色的长发飘动,在她的臂膀边散开。

“鄙人姓陈,名翼,临济人氏。”他右手扶胸,左臂绕到了背后,向着面前这个姑娘微微欠身致敬。

“你是临济人?姓陈?”冯蝶舞惊呼,“你是那边的皇族?为什么到了这里?”一连串的问题从她的脑海中迸出,问得陈翼只好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是的,我是临济王的大儿子,我这次前来,主要是来见见我的小妹妹,陈许,她是王妃了……”满头金发的少年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冯蝶舞已经有了欣羡的眼神。

“我是冯蝶舞,你能带我去一趟皇区吗?”

“你想去皇区?”陈翼感到莫名其妙,“你是如此的妙龄,为何有去皇区的主意?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那里难道不是有新一次的宫女入宫选拔吗,我不可以去吗?”冯蝶舞低下头,默默地问着。

“你?为何?皇宫的生活完全没有你想的荣华,只有无尽的劳动和责备。你为什么要去哪里?”陈翼完全想不到,他面前的这个女孩,想要去皇区,只是为了赶赴一个10多年未赴的约定……

沉吟良久,陈翼最终下了决定:“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们也并不熟识,我也不好费心阻拦,那好吧,我带你去,你若想入宫,那我举荐你去吧,这样也更容易一些。”

“好,谢谢你,”冯蝶舞抬起头,“请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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