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裂变

    前言

两晋南北朝,于许多人而言,是一段模糊而疏离的历史。它不像秦汉的雄健、唐宋的璀璨那般被反复述说,反倒常如散落在典籍缝隙中的碎片,偶被提及却难见全貌,让人望而却步,甚至心生“一脸懵逼”的困惑。

笔者最初亦是如此,只因在书页间偶遇其零星记载,便生出一探究竟的冲动。于是遍搜史料、整合信息,却在梳理中愈发清晰地触摸到这段历史的底色——那是一个“混乱不堪”的时代:从司马炎短暂统一后的盛极而衰,到八王之乱的同室操戈,再到五胡乱华的族群激荡;从华夏大地的分崩离析,到政权如走马灯般更迭不休,战火与杀伐几乎贯穿始终。

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极为特殊的时期,堪称“最乱最黑暗”的阶段。当权力的游戏演变成无休止的争夺,当分裂的阴霾笼罩大地,百姓便坠入了水深火热的深渊,性命如草芥,朝不保夕。这般纷乱,连历史学家都常感棘手而不愿涉及,更让这段历史在大众视野中愈发模糊。

然而,正是这样一段充满动荡与阵痛的岁月,裹挟着民族的挣扎与坚韧、文化的碰撞与融合,藏着太多被遮蔽的故事。本书便是试图从这些纷乱复杂的线索中,串联起那段从统一到分裂、从纷争到存续的过往,让我们得以窥见那个时代的破碎与沉重,以及在黑暗中未曾熄灭的文明火种。


      序

翻开史册,两晋南北朝三百余载,恰如一幅泼墨淋漓又斑驳陆离的画卷。自公元265年司马炎代魏建晋,至589年杨坚灭陈一统,这段被后世称作“乱世”的岁月,既充斥着金戈铁马的厮杀、权谋诡谲的倾轧,也交织着文化的碰撞、人性的闪光——它是中原板荡的“中衰之世”,也是英雄辈出的“慷慨之世”,更是文明涅槃的“融合之世”。

西晋的短暂统一,本是汉末三国乱局后的喘息,却因“八王之乱”的内耗、“永嘉之乱”的倾覆,让中原大地再次陷入分裂。司马氏偏安江南,是为东晋;北方则成了各族逐鹿的战场,“五胡十六国”你方唱罢我登场,刀光剑影中,匈奴、鲜卑、羯、氐、羌等部族与汉族交织碰撞,既带来了战火与阵痛,也埋下了民族融合的种子。

而后,南北朝并立,南北异途却又暗通声气。南朝宋齐梁陈,更迭如走马灯,既有刘裕北伐的豪情、萧衍佞佛的荒诞,也有陈霸先乱世创业的坚韧、陈叔宝亡国的悲叹;北朝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在汉化与守旧的博弈中螺旋前行,孝文帝迁都的魄力、尔朱荣乱政的血腥、宇文泰改革的远见,共同铺就了北方崛起的基石。

这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权臣篡国、宗室相残屡见不鲜,道德纲常常被权欲碾碎;却也是一个思想解放的时代,玄学清谈突破儒学桎梏,佛教传入与本土文化交融,顾恺之的画、王羲之的字、陶渊明的诗、郦道元的《水经注》,在乱世中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英雄在此际应运而生:祖逖“闻鸡起舞”,至死不忘北伐;谢安“淝水之战”,以少胜多挽危局;高欢、宇文泰乱世争雄,各成霸业;杨坚承周灭陈,终成一统。他们或悲壮,或雄奇,或狡黠,或磊落,共同在历史的棋盘上,落子无悔。

当然,乱世的底色终究是百姓的苦难。“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状,不仅见于汉末,更贯穿于两晋南北朝的烽火中。无数黎民在迁徙中离散,在战火中殒命,却也正是他们的坚韧与包容,让不同的文化在苦难中生根、发芽,最终孕育出隋唐盛世的根基。

这部《两晋南北朝历史演义》,便试图以通俗的笔调,串联起这段纷繁复杂的历史。不求穷尽细节,但愿勾勒出时代的脉络:从司马氏的兴衰到南北朝的对峙,从民族的冲突到文明的融合,从英雄的起落到底层的悲欢。愿读者透过这些文字,既能看到乱世的荒诞与残酷,也能读懂文明在阵痛中的前行,更能明白“统一”二字,在历史长河中承载着多少代人的期盼。

历史是过去的镜子,亦是未来的参照。两晋南北朝的治乱兴衰,早已刻入民族的记忆,等待着每一个读者去翻阅,去思考。

是为序。


    两晋南北朝概述

两晋南北朝(266年—589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长期分裂动荡、政权更迭频繁且民族大融合的时期,上承三国,下启隋朝,主要包括两晋、南北朝两大阶段,期间北方还存在“五胡十六国”政权,共同构成了这一时期复杂的历史格局。

两晋时期(266年—420年)分为西晋和东晋两个阶段,其存续期间,北方并存着由少数民族建立的“五胡十六国”政权。西晋(266年—316年)于266年由司马炎代魏称帝建立,定都洛阳,280年灭吴后结束三国鼎立局面,统一全国。西晋初期出现“太康之治”,但后期因皇室腐败引发八王之乱(291年—306年),严重消耗国力,社会陷入动荡。此时,自东汉以来内迁的匈奴、鲜卑、羯、氐、羌等少数民族(合称“五胡”)趁机崛起,纷纷建立政权,史称“十六国”。316年,匈奴贵族刘曜(前赵)攻破长安,西晋灭亡。西晋灭亡后,317年,司马睿在江南重建政权,定都建康(今南京),史称东晋(317年—420年)。东晋时期,门阀士族势力强大,皇权较弱,形成“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期间虽有祖逖北伐、桓温北伐等多次试图收复中原的行动,但多因内部矛盾失败,始终与北方政权隔江对峙。420年,刘裕废东晋恭帝,建立南朝宋,东晋灭亡。而“五胡十六国”并非特指五个民族和十六个政权,实际涉及的民族更多、建立的政权也超过十六个,较具代表性的有成汉、前赵、后赵、前秦、后秦、前燕、后燕、前凉、夏等。北方在此期间长期战乱,政权更迭频繁,前秦曾一度统一北方,但淝水之战(383年)后迅速瓦解,最终北魏于439年统一北方,结束了十六国时期。

南北朝时期(420年—589年)是南北政权长期对峙的时期,上承东晋十六国,下启隋朝。南朝(420年—589年)以420年刘裕建宋为开端,历经宋、齐、梁、陈四朝,均定都建康(今南京),四朝更替均为内部权力更迭,地域范围主要在长江以南,最终于589年被隋朝所灭。北朝(439年或386年—581年)的核心政权为北魏,386年由拓跋珪建立,439年太武帝拓跋焘统一北方,成为北朝开端。北魏推行包括孝文帝改革在内的一系列措施,通过迁都洛阳、推行汉化政策等促进民族融合,但后期因六镇之乱走向衰落,534年分裂为东魏和西魏,此后,北齐取代东魏,北周取代西魏,577年北周灭北齐统一北方,581年,杨坚代北周建隋,北朝结束;589年,隋灭南朝陈,完成全国统一。

这一时期的主要特点包括:在民族融合方面,北方少数民族与汉族在冲突与交往中加速融合,北魏孝文帝改革是典型代表,而“衣冠南渡”使汉族文化与南方本土文化交融,推动了江南地区的开发;社会结构上,门阀制度在两晋至南朝前期鼎盛,士族垄断政治、经济资源,后期逐渐衰落,北朝则因少数民族政权的特性,士族影响力相对较弱;文化发展上,玄学、佛教盛行,文学艺术成就斐然,如陶渊明的诗歌、王羲之的书法、顾恺之的绘画,科技领域也有祖冲之计算圆周率等成果。总体来说,两晋南北朝虽长期处于分裂动荡之中,但推动了民族融合、江南开发和文化繁荣,为隋朝统一及隋唐盛世奠定了重要基础。


正文


第一回  仲达潜谋定魏鼎 高平利刃启晋基

  点绛唇•开场词

暮鼓晨钟,春花秋月何时了。七颠八倒。往事知多少。昨日今朝,镜里容颜老。千年调。一场谈笑。几个人知道。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汉室衰微,各路诸侯纷纷崛起,逐鹿中原。在这乱世之中,河内郡温县的司马家族悄然崭露头角,而司马懿,正是这个家族走向巅峰的关键人物。

司马懿,字仲达,自幼聪慧,博学多才,心怀大志。他身处乱世,却能洞察局势,深知在这动荡的时代,唯有审时度势、隐忍待发,才能成就一番大业。建安六年,曹操听闻司马懿的才名,征召他入仕。然而,司马懿看出汉室已日薄西山,曹操势力虽强,但此时出山为时尚早,于是他以风痹之疾为由,拒绝了曹操的邀请。直到建安十三年,曹操升任丞相,再次强征司马懿为文学掾,他才不得不出山,进入曹操的幕府。

在曹操麾下,司马懿起初只是担任一些文职,如文学掾、丞相主簿等,但他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和谨慎,逐渐赢得了曹操的注意。曹操晋位魏王,立曹丕为世子后,司马懿被提拔为太子中庶子,成为曹丕的心腹谋士。在曹丕与曹植的夺嫡之争中,司马懿屡次为曹丕出谋划策,帮助他在这场激烈的争斗中脱颖而出,最终成功登上世子之位。因此,曹丕对司马懿极为信任和重用。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曹丕继位为魏王,不久后称帝,建立曹魏政权。司马懿在曹丕一朝平步青云,历任尚书、御史中丞、侍中、尚书右仆射等职,晋爵安国乡侯。曹丕多次率军出征,司马懿留守许昌,负责大军后勤事务,为曹魏政权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因功晋爵向乡侯。

黄初七年,曹丕英年早逝,魏明帝曹叡继位。司马懿与大将军曹真受命辅政,晋爵舞阳侯。此后,司马懿开始在军事上崭露头角。他率军击败孙权的进攻,升任骠骑将军;又迅速平定了蜀国降将孟达的谋反,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果断的决策力。从太和五年到青龙二年,司马懿率军抵抗诸葛亮的北伐,与这位蜀汉丞相上演了一场场精彩绝伦的智谋对决。他深知诸葛亮北伐粮草运输困难,便采取以逸待劳的策略,坚守不战,使诸葛亮的北伐功败垂成。期间,司马懿先后升任大将军、太尉,成为曹魏政权举足轻重的人物。景初元年,他又率大军平定辽东公孙渊叛乱,彻底稳定了曹魏的北方边境。

景初三年,曹叡去世,少帝曹芳继位,司马懿与大将军曹爽再次受命辅政。然而,曹爽为了独揽大权,对司马懿进行排挤,将他升为太傅,实则剥夺了他的实权。司马懿深知此时不宜与曹爽正面冲突,于是选择隐忍,在家装病,暗中积蓄力量。他一面密切关注着朝堂局势,一面秘密豢养死士,等待时机。

嘉平元年正月,机会终于来临。曹爽陪曹芳离洛阳至高平陵祭陵,洛阳城内空虚。司马懿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动高平陵政变,一场决定曹魏命运的风暴,在寒意未消的洛阳城悄然酝酿。

嘉平元年正月的洛阳,积雪还没褪尽,空气里浮着细碎的冰碴。司马懿的车驾碾过洛阳城南门的石板路时,车轴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像极了他昨夜咳在锦帕上的血声。

“父亲,车帘要不要再放低些?”司马昭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谨慎。他一身普通士族的皂衣,腰间却藏着柄匕首,刃口在晨光里偶尔闪过一丝冷芒。

车帘被一只枯瘦的手掀开,司马懿的脸露出来。皱纹里还凝着霜,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埋在灰烬里的炭火。“曹爽的人在城楼上?”他问的是守城门的校尉,那人是曹爽的心腹,昨夜还派人“探望”过卧床三年的太傅。

“在,正对着咱们的车驾捋胡须呢。”司马昭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指尖却在袖中掐出了红痕。三百死士此刻正散在城南的酒肆、布庄里,腰间的麻带都系着三圈——那是约定动手的记号。

车驾缓缓驶过护城河,冰面下的水声隐约可闻。司马懿忽然想起建安二十五年,他跟着曹丕在这河边送别征南将军夏侯尚,那时曹爽还是个跟着父亲曹真身后跑的黄口小儿,见了他总要规规矩矩行礼。

“父亲,快到洛水了。”司马师的声音从斜后方的马车传来,他扮成了司马懿的仆从,手里牵着匹备用的马。昨夜清点兵器时,他特意把最锋利的那柄环首刀给了司马昭,“你弟弟性子烈,得有趁手的家伙。”

司马懿没应声。他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曹爽的脸——那张总是带着酒气的脸,昨夜在府邸宴饮时,还搂着先帝的才人笑谈,说要把云台阁的功臣画像换成自己的门客。

车驾刚过洛水桥,城楼上突响起一阵喧哗。司马昭抬头,看见那校尉正指着他们的方向大笑,手里的酒葫芦晃出琥珀色的酒液,溅在冰冷的城砖上。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指腹触到刀柄上的防滑纹,那是三年前父亲“中风”后,他夜里偷偷打磨的。

“别慌。”司马懿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洛水,“他在等桓范的消息。”

桓范是大司农,掌管着天下粮草,此刻本该在曹爽身边。可昨夜三更,司马昭在相府后巷截住了他的马车——老大人掀开车帘时,手里还攥着给曹爽送的密信,蜡封上印着“太傅府”三个字,那是司马懿卧病期间,曹爽逼他盖下的。

“太傅真的……能起身?”桓范的胡子上还挂着霜,声音发颤。司马昭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那是当年曹睿赐给司马懿的,上面刻着“忠武”二字,边角已被摩挲得光滑。桓范看到玉佩上的裂痕——那是司马懿装病时,故意摔在地上的。

此刻城楼上的校尉突然不笑了。他看见有个骑士从东方疾驰而来,马背上插着面黑色的旗,旗角绣着个“桓”字。那骑士在城下勒住马,仰头递上一封密信。

司马昭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他看见校尉拆信时,手指在发抖,信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潦草的字迹——那是他昨夜模仿桓范笔迹写的,说司马懿的车驾里只有几个老仆,可放心出城。

“动手。”司马懿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像一块冰砸进滚油。

三百死士从酒肆、布庄里涌来时,城楼上的鼓声还没来得及敲响。司马昭第一个冲上城楼,环首刀劈开校尉的咽喉时,血溅在他脸上,温热得像母亲生前煮的汤药。他看见校尉圆睁的眼里,映着洛阳城的轮廓——那轮廓此刻正被晨光染成金红色,仿佛要烧起来。

司马师已经控制了城门,正指挥人更换守军的甲胄。那些原本属于曹爽部曲的铠甲,此刻套在死士身上,甲片碰撞的声音里,混着远处传来的哭喊声。

“父亲,曹爽的家眷都在府里扣下了。”司马昭擦了擦脸上的血,转身看向那辆依旧停在桥边的马车。车帘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司马师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去看看父亲。”

掀开帘子时,司马懿正对着车壁上的铜镜发呆。镜里的人须发皆白,可眼神里的锐光,却比二十年前在五丈原对峙诸葛亮时更甚。他手里捏着块碎玉,是昨夜从曹爽送来的“慰问品”里挑出来的——那玉上刻着“受命于天”,本是曹爽偷偷找人刻的。

“爽与范,皆豚犬耳。”司马把碎玉扔进车外的雪地里,玉碎的脆响混着远处的刀兵声,像极了这乱世里,某个王朝轰然倒塌的前奏。

晨光彻底漫过洛阳城的飞檐时,司马昭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三百死士正在搬运曹爽府里的粮草。那些粮袋上还印着“大魏”的字样,此刻却要被分发到城中的饥民手里——这是司马懿一早吩咐的,“夺天下,先夺民心”。

他忽然想起昨夜整理父亲床榻时,在枕下摸到的一卷竹简,上面是司马懿亲笔写的:“我若不起,汝兄弟当以社稷为重。”墨迹浓得像化不开的夜色,却在末尾洇出一点浅痕,像是滴落在上面的泪。

远处传来报时的晨钟,一声比一声清亮。司马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昨夜还在给死士分发兵器,此刻却在微微发颤。他知道,从今天起,洛阳的雪再也洗不净司马家甲胄上的血了。

而此时,正始十年(公元249年)的正月,远在城南九十里的高平陵,少帝曹芳在大将军曹爽及其兄弟、亲信的陪同下,正进行着对魏明帝曹叡墓的祭扫。

曹爽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脸得意之色。此次出行,他几乎带走了自己在朝中的心腹,对洛阳城内的变故毫无察觉,城内防卫的空虚正成为司马懿掌控局势的关键。他身旁的曹羲、曹训等人,也是一副骄纵的模样,丝毫没有察觉到潜在的危险。曹爽一边策马,一边与身边的亲信谈笑风生,心中只想着祭扫结束后,回到洛阳继续享受大权在握的日子。

当司马懿在洛阳城内部署控制武库、扼守洛水浮桥时,曹爽一行刚抵达高平陵,正漫不经心地举行祭扫仪式。他望着魏明帝的陵墓,心中并无太多敬畏,更多的是对自身权势的满足。就在这份自满中,一封加急快报打破了平静。

“大将军,洛阳城内发生变故,司马懿已起兵控制京城,占据武库和洛水浮桥,切断了回城道路!”信使气喘吁吁的禀报,让曹爽脸色煞白,手中马鞭应声落地。他的亲信们瞬间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这……这可如何是好?”曹爽结结巴巴,眼神里满是恐惧与迷茫。

这时,大司农桓范骑着快马赶到高平陵。司马懿起兵时曾试图拉拢他担任中领军,被他拒绝后,他设法逃出洛阳投奔曹爽。“大将军,事已至此,不能坐以待毙。”桓范急切进言,“应挟持天子前往许昌,以天子名义征召四方军队讨伐司马懿。许昌有武库、粮草,尚有胜算。”

曹爽却犹豫不决,对权力的渴望逐渐被对生命安全的担忧取代。“司马懿不过想要兵权,我交出兵权,还能做个富家翁。”他心中这般盘算。

桓范见他懦弱,心急如焚,声泪俱下地劝说:“大将军,兵权一旦交出,再无保障!司马懿怎会轻易放过我们?唯有奋起反抗,才有一线生机!”

但曹爽心意已决,将佩刀狠狠扔在地上:“就这么定了,我交出兵权,回洛阳去。”

曹羲、曹训等人虽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正始十年正月初七,曹爽派许允、陈泰带上大将军印绶,前往洛水浮桥向司马懿投降,愿认罪受罚。司马懿看到印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曹爽兄弟回到洛阳后,立即被司马懿派人严密监视。很快,司马懿以谋反罪名将曹爽、曹羲、曹训及其党羽何晏、邓飏、丁谧等人全部下狱,处以死刑并夷灭三族。

高平陵事变终以司马懿的胜利告终,这场政变彻底改变了曹魏的政治格局。司马懿从此独揽朝政,为司马氏代魏奠定了坚实基础。洛阳城依旧矗立在中原大地,而权力的更迭已如投入长河的巨石,激起层层波澜,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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