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已较晚。
5岁的儿子坐我腿上亲昵，互谈。
他告诉我，说自己在学校流了鼻血。
“是因为不小心在哪儿碰了鼻子？”
他说不是。
“是不是自己挖了鼻孔？”我继续耐心询问，以前偶尔会提醒他不要挖鼻孔。
他也说不是。
说完他又立马回我：“是扣了鼻子”，一家人忍不住笑的时候，他补充到：“S老师说，可能是天气太干燥了，所以流鼻血。当时换了5次纸才堵住”。
“那你下次还扣吗？”我希望他以此长点儿记性。
“不了... ...但有一次，是老师打了我鼻子，才流的鼻血”。
听到这，我禁不住仔细起来：“当时是因为你调皮么？还是你和其他同学打架什么的，老师才打你？”
“记不太清了”他嘟哝着，婆婆在一旁着急得提高了分贝：“是哪位老师？多久的事？”
我使了使眼色，希望婆婆冷静点儿，别把孩子聊天的情绪给堵了回去。
“那位老师多大年纪了啊？她平常爱打小朋友吗？”我忍不住想尽量搜集点儿有用信息，不误导孩子，也不放过潜在的危险份子。
但我的语气还是很平缓，因为我想从孩子那儿知道更多。
“她比S老师大一些，经常会打不听话的同学”。还好，孩子没有感受到压抑和抗拒，所以和我继续聊着。
“那她都怎么打同学的呢？打手？打屁股还是打脸？或着其他什么地方？”我内心虽然情绪比较波动，但还是缓和地问着。
“她会用手打同学们的嘴巴，像这样”孩子边说边用自己的手拍自己的嘴，让我看，还说，老师也会打屁股。
“那老师打你的那次流得血多，还是你自己扣鼻子流得比较多？”我想他给我一个比较准确的量，因为当妈妈的我，内心已经揪着了。
“老师打那次流得比较多... ....妈妈，是不是血流多了就会死啊？”儿子好奇地又提到了“死”字。
“如果流血流太多就会晕的，晕以后没有及时抢救，就会死，所以以后再有这些流血或者疼痛的事情，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
我不想把“死”说得那么容易，我也不想把“死”说得那么困难。
一家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望着我们母子，我脑子里闪现出很多经常在网上看到的画面。
我也看了看孩子他爸，想要他送孩子上学时，去学校具体了解下情况。他也若有所思地，像是接受到了我的讯息... ...
"妈妈，你怎么不涂指甲油呢？”孩子突然又换了话题，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可能觉得刚刚的话题有些枯燥，有些不愉快，所以换了新的。
“妈妈要做菜，要拍照，涂了指甲油不是很方便啊”。我立马也就顺着他的话题聊了起来。
“我们班的KK(他经常会提到的小女生）涂了指甲油好漂亮，S老师也有，但是她指甲上面像宝石一样，不像指甲油”儿子说得津津有味。
他那么细心地观察，让我刚刚的心惊有了缓解。
“那妈妈和爸爸可以给我买5瓶指甲油吗？”孩子突然提出了要求
“为什么呢？是你要涂吗？”我好奇地问到。
“不是我涂，是KK涂。”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为什么KK涂，你要买呢？”
儿子就给我讲了一段故事，大意是：同学A说要送KK一个小玩具，但是最后却送给了另外一个同学，KK就说不和她们玩了。（儿子可能是觉得KK涂指甲油好看，所以想买指甲油哄她开心）
我听了两遍，才听明白，虽然想笑但还是憋着：“那你已经给KK 说了吗？说你要买指甲油给她。”
“说了，已经说了”孩子很认真地答到。
“那既然你说了，你就去买啊，为什么还要找爸爸妈妈呢？”我忍不住想要看他如何应对。
“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啊！”
“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但不是KK的爸爸妈妈啊！你自己答应了别人，应该你自己买哦！”
“我又没钱啊，要不你们买三个？”他说着比着三根手指头，“要不两个也行？”说着他又缩回一根手指头。
“那为什么你非得给KK买呢？”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这话了。
“因为KK说长大后我们要结婚”儿子说着发现有什么不对，但说着地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有些不好意思。
全家人听到这，也都忍不住想要参与发问，我又瞪大了眼睛希望大家淡定些。
“宝贝，你是男孩子呢，说到的事情要做到，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先说，也不要承诺啊！如果妈妈答应你的事情，却没有做到的话，你是不是心里会不舒服？
这个指甲油，爸爸妈妈不给你买的话，你怎么兑现自己的承诺呢？你自己如果没有做到，面对KK的时候会很不好意思？很尴尬？”儿子若有所思的听着。
“还有啊，爸爸没钱给妈妈买东西的话，也不会去问奶奶要的！指甲油呢，确实好看，但是是化学物品（这个解释有些“超纲”），气味比较大，万一闻得晕了呢？（我说得有些夸张）。涂指甲油的时候，如果没涂好的话，清理也比较麻烦，万一伤了指甲盖呢？（继续夸张）... ...你们现在还是小朋友，身体还没有长结实，指甲油是不适合你们用的，对身体不好。需要长大了，像你们S老师那么高了，才可以用哦！”我就总是这么一路“忽悠"来的。
“嗯，那我到了学校，告诉kk吧，叫她不要涂了”儿子很爽快地回复了我。
我希望，一直这样：母子之间有什么聊什么。
孩子有说的时候，我们听仔细点儿；孩子有问的时候，我们答得耐心点儿；孩子有惑的时候，我们实得引导点儿。
我没有做过母亲，但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还算合格的母亲。希望自己和孩子在谈话的时候，把孩子当成朋友，虽然我这个朋友有点儿“忽悠”。
我也希望，他能不那么委屈或那么辛苦地活在大人的认知里。因为他也会长大，他也会是孩子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