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利红
（1）
刚刚下过一场秀气的小雪，叶间，石上淡泊宁静，像凝固了的月光。
女孩儿穿着军绿色羽绒服，背着双肩包，怀抱着几本书，扎着独角辫身姿轻盈地走上了一路车。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很小心地问身旁的大姐，去柳叶湾应当在哪下车。大姐对市区也是不熟悉，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这个真不知道。” 女孩儿无奈去问前座的男孩儿。男孩儿是一身黑色羽绒服，帅气的平头黑发。男孩儿用很有磁性的声音给女孩儿说了两个站点，还细致地分析从每个站点下车后应当怎么走。女孩儿听得一脸的懵。男孩儿干脆问：“那你到底是要去柳叶湾的哪里呀？”
“我是去柳叶湾的月牙儿渡。”
“哦，那你应当在青果巷站下车。”
“在你前面的站还是后面的站？”女孩儿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和我同一个站。”说着男孩儿开始用手机搜索地图，指给女孩儿看，告诉她下车后应当如何如何地走。
男孩儿不时回头笑笑，明眸皓齿。女孩儿很温柔地应答着。两人很亲切地交谈着，不像两个陌路人，倒像是多年不见的发小。男孩儿说你可以骑共享单车过去。女孩儿有点撒娇地说：“我不，我要打的。”
到站了，男孩儿往车门口走，回头看了一下女孩儿，女孩赶紧像一阵风似的跟了过去。
两人下车，在站台上两人都站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立刻离开。女孩儿高挑身材，男孩儿比女孩儿刚刚高出半头，两人站在一起很般配，很和谐的样子。
最后，女孩儿摆摆手说：“再见。”男孩儿追了两步，笑着继续给女孩儿指路。
女孩儿走了，这时，公交车继续行驶。
（2）
男孩儿在站台上呆呆地看着女孩儿的背影。女孩走远了，消失了。男孩儿心湖里悄悄荡起一层层的涟漪，女孩儿像月亮一样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的牙齿，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摇了摇头，努力地看了看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把他拉回到洪流之中。
女孩儿抱着书走了，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是柔和的，似乎还带点柔情，但又不确定。女孩儿静静地走着，她没有打的，她想让背后的目光长一些，再长一些，但她又不敢回头，她怕四目相对，她心神不宁。
（3）
月牙儿渡，对，月牙儿渡，我为什么不能在那里找找她呢？男孩呼地一下，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第二天，男孩来到月牙儿渡。月牙儿渡有一条湖，弯弯的像一个月牙儿。湖边上，有一个刚建成的小区，男孩儿回忆着女孩儿的只言片语，确定女孩儿应当就在这个小区。
保安是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没有门禁卡，又说不出进小区找哪家哪户，男孩儿只好在小区门口走来走去。
时间似乎停止了，太阳在那里，一直就在那里，过两个小时了，似乎都没有移动。
男孩儿看着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每一个人他都没有放过。
忽然，他看到女孩儿远远的从小区里走来，还是昨天的装束，军绿色羽绒服，双肩包，独角辫。不过男孩儿，很失望，她看到女孩儿挎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胳膊，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男孩儿悄悄地躲在了一边。
（4）
几年之后，男孩儿有了家庭，妻子很漂亮，只是他总觉得哪一点不对劲儿，缺少点什么。他想女孩儿也应当成家了吧。
这一天，他被总公司派去当一家分公司的人事主管。他需要面试几个新员工。
当女孩儿穿一身月白色的连衣裙，笑吟吟地向他走来时，他惊呆了。
中午，男孩儿请女孩儿吃饭。
男孩儿和女孩儿既亲切又陌生，两人面对面坐着，既兴奋又忐忑。
“现在过得好吗？什么时候结的婚啊。”男孩儿打破了沉默，话说出去了又有些后悔。
“我连男朋友还没有呢，怎么会结婚呢？”女孩儿有些意外。
“怎么？你去月牙儿渡不是找你男朋友？”
“不是呀，我去找我的表哥，和表哥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和亲哥哥一样，表嫂生孩子，我去看看他们。”女孩儿说。
“哦……”男孩儿没有说话。
（5）
晚上，男孩儿回到家，妻子已经睡着了。他悄悄地走到窗前。今晚的月牙儿特别地亮，月光特别地皎洁，像银子一样洒在他的脸上。
作者单位：河南省获嘉县教师进修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