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陌生女人的故事

乔安和我分手的时候一再叮嘱我说:千万别把她的事情告诉别人,如果想写成文章的话,尽可能写得只要一个人看懂,她说但凡我写,她便会邀人来看。

这个父亲姓乔,母亲姓安的乔安和我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言说她的故事,还不让我说给别的人听,其实就算我说了,也是当故事说给我的朋友,而乔安并不是我的朋友,朋友们也只能当个故事来听,那至于我要写出来讲给大家听的话,那就更容易了,因为我感觉我写的故事都是只有一个人懂的故事。

事情本身就像一个故事,就像《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一样,而我经见的这个陌生女人是个完全的陌生女人,和我及我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就像那么随意的找个人倾述一下一样,端着一杯鲜橙汁款款的向我对面的位置坐下,我认为首选果汁的女人是会保养的女人,最少是有保养意识的女人,不像我,在这种洋快餐店里只会首选咖啡,对面的乔安盯着我喝咖啡的动作几分钟后,告诉我她叫乔安,是父母姓氏的合成体,说到这儿的时候我想站起来走了,我拒绝陌生人的主动靠近,无论男女。

“你还是喜欢喝咖啡?”

哦,这下我得坐下了,我好奇,我十分的好奇怪,如果她说:“你喜欢喝咖啡?”那么我会礼貌一笑走开的,但她用的是“还”,那么我得一探究竟了,她却自顾的说,平静的。

“他第一次来我们店的时候点了咖啡,就是你这种。雪顶咖啡......”

你认识我吗?我必须得这么问了,而且打断她的话问,我甚至开始想她是不是哪儿有问题,或是认错人了,那么我打量她的穿着了,黑色的长裙,雪纺的,飘逸的让我羡慕的程度,脸长得很普通,却耐看,眼睛还很清,发型是我们小时候俗称的那种日本头。说实话,这种整体的感觉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研究她外形的时刻,她几乎没有停顿的说着她的故事。

“......我因为他喝咖啡的动作,她不像你这样先把上面的冰淇淋粘一点儿咖啡先吃掉,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一个吸管直安下去,而是先把冰淇淋搅均了,呈奶咖了直接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说到这儿她似乎又到了回忆里,微微笑了一下,我也莫名的跟着笑了一下。

“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很简单,但认识的时候他大约来了十次以上的时候,原来以为他是为我来的,其实完全不是,可是直到很久后才明白,他很有魅力,他其实不开心,却不很表现出来,但偶尔的那种无奈的眼神老让我捕捉到,所以我用心疼的眼光开始关注他,而我关心的眼神成了他精神的慰藉,就这样我们不仅仅认识了,我们交往了,他没有和我说过他的情况,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只知道他是我们附近部队的通迅兵”。

这个时候我很想问她通迅兵在现代的部队是干什么的?之前的应该跑个腿儿送个信儿一类的吧,现在的是不是要做什么视频呀、监控呀之类的现代科技。而且我还想知道部队有那么松散吗?就算不是战争年代,也总是有纪律要守的吧,从他叙述的表情来看我想她是被骗了。其实我问了,两个问题都问了,而她却没有理我,自顾的往下说。

“后来他说要复原了,因为家里的女人,这时我疯了,因为他家里有女人,而我却不知道,一是这个男人的温柔体贴已让我无法自拔,一是我的军嫂的梦破灭了,因为爱他我放走了他,放他回了对我来说遥远的他的家乡......”

其实我有点儿自责,即使是陌生的人,她那么认真的向我倾述的时候我都应该专心的听,可我却是一边听一边想,想着这女人真是二呀,但哪个进入爱情的女人不二呢?这几乎是我自问的,她甚至不知道查问或是怀疑他的真实情况,按她现在的年龄也该有三张多了,也不是小女孩儿了,也不知道事情发生的年代,无法推测她当时的年龄,也没法儿想像她当时的状态,她当时一定是真正的陷入爱情了,其实爱情这词儿讲起来好像挺可笑的,在现在人们都追求现实的社会状况,但我却仍相信这么一个可以展开来永久讲述的字眼儿,爱情是存在的,尤其在这个乔安的身上。

她说得挺多的,其中说了好多细节,包括这个男人对她如何细心,如何宠爱都事无具细的讲述了,我这个看客为之动容,遇上这样的人谁的精明不被瓦解,哪个的情感不会沦陷呢?其实我都想听到这儿,下面的事儿不想知道了,无论是什么结局都将有一个女人受伤了,乔安或是他的爱人。

“......他走了,我无奈,但我有了他的儿子了,在肚子里......”

可怜的女人,我听的人要疯了,听故事似乎很平常,但想想这样的事情于当事人来说是多么纠结、多么彷徨,多么无助,多么欣喜若狂,又多么悲痛欲绝。这时我都想抱抱这个乔安了,我从刚才已经开始不怕她了,不怕她是精神崩溃的疯女人了,我都想安慰她了,虽然我什么也没说。

“......我是认真的顶着所有的压力与不屑的目光将我的小乔生下来的,我要带着我们的儿子去找他,当然这是我最后的决定,最初我想悄悄的将孩子养育成人,然后安排他去找那个喝咖啡的男人,以陌生人的面孔去见他。但最终我带着孩子找到了他,我费尽周折才找到他的家,那个称之为家的家,他落魄的出乎我的想象,我和他分开就为了他过得幸福,我和他分开想让他继续他的幸福,然而他现在过那么凄惨,他的妻听得我们的事之后从四楼跳下,虽然没有失去生命,却也无生活自理能力了,他在折磨自己,他在赎罪,而他在做的却是让我无能为力的事情......”。

我听的也无能为力了,这时就算安慰也是多余的。

“我想将我的小乔送给他,让他重燃生命的希望,可我怎么忍心将我的宝贝送去受苦,又怎么能忍受与宝贝的分离,我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她错了吗?她说事先不知道他有家室,无论她错与不错,都成了恍惚的乔安了,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的一杯咖啡失去意识,那他错了吗?当然是错了,但谁又能保证不会为一次心动失去理性呢?何况他都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而且赎罪的生活将无止尽。而且这种无意的心动,无意的失去理性,还改变了另两个人的命运,他的妻与她的儿。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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