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与冬天

荆门的冬天是很冷的,不是因为它的气温太低,而是它整日几乎不停歇的大风。位处山之间的豁口处,冬天的早晨和晚上总是让我寒冷。

我在荆门的冬天记忆,是与一个乞丐,一个风餐露宿、无家可归的乞讨者联系在一起的。

在一个是中心且有繁华的城市,一个有缺陷的生命,他的存在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使有,也如秋日蝴蝶的羽翼一样脆弱,渐渐的被凤和寒冷给催折了。我从来没有和那个乞丐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听见他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是每天早晨,踏着星光去上学时,看见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睡觉。他就那样躺在那里,躺在两个店铺的夹角处,许是那处位置可以阻挡一丝寒风的侵袭吧。

我常常想,他会是怎样的醒来。是店家到来之后用脚踢醒他叫他快滚,还是他自己会在店家到来之前自己离开然后开始一天的流浪生活呢?抑或是他早已习惯了被人踢开的日子,只是默默地站起身离开?我不清楚这些细节,我也不敢想太多,我怕我会忍不住,忍不住回去看看。

晚上回来,却是看不到他的。我猜想,可能是大街上还比较热闹的缘故,让他这个以天为被、地为床的流浪人也沾染了些属于活力的生命。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的想起他蜷缩在角落的样子。让一直有些无所谓的我也渐渐生出了一些同情之心。我不像我的一些朋友,富于同情心,即使路遇乞讨者也会伸之援手。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我陌生而又熟悉的人,生生的破开了我的保护层。特别是当我每个星期六准时看cctv1播出的《梦想合唱团》后,我的心充满柔软。

现在的天气更冷了,今天早晨甚至飘了雪,我穿着厚厚的冬衣也扛不住那凛冽的北风,何况是连铺盖都没有的他?我不知道他何时会离去。他从哪里来,是没人知道的,就像我不知道他独自一人又会到哪里去一样。这个城市在他离去后仍会和以前一样,经历着人世间的生死离别和大自然的风霜雨雪,杜鹃花依然在春天时热烈的绽放。也许有一天我会想起,这个城市曾经有一个人,在冬天仍给了我一个坚持的理由,一个走下去的信念。

如雪莱说,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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