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象终于成为了璧灵学院的一员。他领了一套黑色的院服。
回到家的时候,陈铁匠还在打铁。马上就要到秋收的时候了,他还有不少订单农具没有打。陈龙象赶紧进了柴房,不大会儿,就招呼着陈铁匠吃饭。
“爹,吃饭吧。一会儿面就坨在一起了。吃完我帮你打。”陈龙象喊道。
陈铁匠答应一声。
吃罢饭,陈龙象举起小锤,站在老爹旁边。大锤小锤极有韵律地敲击着通红的铁块。清脆的声音在小小的铁匠铺里连绵不断地响着。
夜深了。还有几声虫鸣。陈龙象还没有睡。他在做每日的功课,三遍伏虎拳,三遍形意拳,三遍五祖拳。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套五祖拳。他光着膀子,坚实的肌肉块儿随着他的动作一块接一块的跳动。汗水滴落在泥土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多时,功课做完了。陈龙象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清脆的关节碰撞声之后,是一阵说不出的舒爽。打了两桶井水,冲干净身上的汗渍。陈龙象进屋,吹灭了灯,睡下。
黑暗里,陈铁匠双目似闭微睁,隐有光芒。见陈龙象睡下,陈铁匠这才闭上眼。不多时,鼾声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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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时三刻,陈龙象如往常一样醒了过来。天时尚早,他打了桶清凉的井水用来洗漱。进柴房热了几个窝头,陈龙象怀揣了三个,往璧灵书院走去。
书院八时才开课,但陈龙象已经等不及了。自从昨天学会了吸收天地灵力的法门之后,他回到家也没有闲着。无时无刻不在控制着周身的灵窍吸取空气中的天地灵力。但诡异的是,他体内的气旋,不增反减。等他做完功课的时候,气旋竟然又消散了。但他并没有惊慌,因为,他这四年来,已经出现过几次这样的现象了。他的身体仿佛无底洞一般,灵力刚在丹田凝结,就隐如血肉之中。他的每一丝肌肉都如同饥渴的乞丐,灵力仿佛美食盛宴,不断被吞噬。
借助引灵室内的阵法,他昨天才一举凝结了稳定的灵种,没想到还是没有坚持多久,就又消散了。
所以,他要再次使用引灵室,他要再次借助那个聚灵阵,凝结自己的灵种。没有灵种,他就不能在璧灵学院继续学习。
陈记铁匠铺,陈铁匠站在柴房里,他揭开灶台上的木锅盖。锅里有一碟咸菜和五个窝头。陈铁匠温和地笑了笑。
吃完窝头,陈铁匠关了铁匠铺的门。他腰间系了个鼓鼓的布袋,他要出趟门。
璧灵书院的门房还在熟睡,陈龙象不想叫醒他,找了一出稍矮的墙,三两步助跑,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墙头,微微用力,便已经翻墙而过。
书院里静悄悄的,陈龙象辨识了一下方向,往引灵室跑去。他的脚步极轻,但速度却极快。不多时就来到引灵室门前。
盘膝坐好,陈龙象闭眼。嗯?这里的浓郁灵力怎么,没了?
不,不是没了,是弱了。陈龙象很快就分辨出来。灵力在经脉中流淌,说不出的舒爽感觉。不多时,美妙的气旋又在丹田位置出现。陈龙象送了口气。妈的,还好又回来了。
咦,浓郁的灵力也回来了?陈龙象大喜,赶紧加大吸收的力度。他不知道的是,陈铁匠在学院外,面露微笑。布袋不再鼓,被他随意揣进怀里。
将近八时,引灵室里已经坐满了孩童。他们都是跟陈龙象一样昨天通过的学员。
孟堂坐在距离陈龙象不远的地方,他周围围满了孩童。他们在热烈的谈论着什么。孟堂不时往陈龙象这边瞥两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龙象满意的睁开眼。他体内的灵种终于不再消散了,血肉好像已经吃饱了。
一位中年男子走到讲台上。他轻轻咳了两声,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我叫楚长青,是你们的修行课老师。你们以后可以称我为楚教习。”
“楚教习好。”孩童们奶声奶气地喊。
楚长青点点头。叫了两个学员,分发了讲义。
“讲义里很清楚地描写了初玄期的各个阶段,若是你们体内的灵种固化,凝成球体,那么就恭喜你们,进入金丹期。金丹期就可以去参加建康城的大考了。”
孩童们欢呼起来。
楚长青又说:“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初玄期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是炼体。人体承受的天地灵力毕竟有限,随着灵力的周天运行,会逐渐洗练出身体里的杂质,这是改变体质的重要途径。不要看初玄期是最低的境界,也是最重要的境界。如果初玄期能够改善成完美体质,那么未来不可限量。”
“完美体质是有可能的?”孟堂惊呼。他的族叔也是修炼者,自然懂得比一般人多些。所谓完美体质,那简直就是相当于用灵力重塑了身躯啊!
“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但晋国开国两千年,还没有完美体质的实例。长生宗第十代宗主,是历史上最接近完美体质的人,也不过是十之七八的程度罢了。但即便是十之七八,最终他也是达到了妙有境!”
“妙有境!”孩童们惊呼。洞明境在世人眼中已然是半仙了。那天来给他们引灵的半仙也不过是洞明中期罢了。妙有可是最高境界了。
楚长青博闻强记,口才又极佳,一节课足足讲了两个时辰。学员们也并不觉得枯燥。此时他们现在正满脸憧憬地互相吹捧着。
“孟堂哥,你天赋这么高,以后肯定能成为妙有境的绝世高手。”一个女孩说。
“小玉,你嘴巴真甜。以后我保护你,任何人都别想欺负你。”孟堂高兴地说。
陈龙象却是一言不发跟在楚长青身后,出了教室的门。
“有事?”楚长青有些诧异。
“楚教习。”陈龙象拱手行礼。
楚长青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修行可有捷径?”
楚长青有些生气:“修行如逆旅,哪来什么捷径可言。你不过初尝修炼妙处,按部就班的吸收灵力,蕴养躯体才是正途。”
“可我躯体已经够强了。”
“嗯?”楚长青挑眉。
陈龙象不再说什么,猛吸一口气,右拳由腰间旋转而上,最基础的一记冲拳就打了出来。空气仿佛被一层层打破,成涟漪状四散开来。“咚!”沉闷的轰鸣。一股气浪由拳身往远处飞射,打在十余丈外的一棵老树上。老树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