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吗?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我和潇异地恋两年了。这是他偷偷来到我学校,电话里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当然,这个次数并不多。
我不喜欢异地恋,可我喜欢潇,我们还坚持在一起两年。我想,这可能就是真爱。
在舍友的口中,我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因为我能坚持“忍得住”超过一个月不和男朋友见面,而且还不会吵架,这一点已经很厉害了。我一笑而过,不以为然。
大一那年,我因为对新生活的不太适应以及内心无处安放的荷尔蒙爆炸式喷发,曾哭湿过枕头很多遍,也用手机这个唯一的连接媒介和潇控诉过很多遍,无果。次数多了便只能幼稚地生个闷气,还暗自发誓不会再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感情。那时候他还在复读,在距离广州几百公里以外的粤西小镇读高四。那一年,我们恋而不得,见面甚少。
高中时代里产生的情愫就在每天恋而不得,争争吵吵的日子里日渐蒸发。
“我们大概要吹了。”那时候,我有点绝望地跟旁边的舍友说。
“别傻了,他是爱你的。”舍友打着游戏漫不经心地回我一句。
爱就像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或许这是爱情最大的魅力,也许变幻无常是最接近爱情的本质,也因此吸引着我。而沦落为爱情的囚奴的时候,我们总会不自觉地被这个神秘又看不见底的漩涡卷席进去,我们在得得失失中挣扎,又在爱情动人的细枝末节里享受酣鼻的爱情。
无人例外。
我们第一次开房,是在他上大一不久后。我们在广州见面,去吃了我心心念很久的烤肉,看了场爆炸矫情的文艺片,在满天空都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风筝的广场上散步,做了大部分情侣约会都会去做的事,包括开房。
“怎么是个双床房?”潇打开门握着门把手有点不甘心又有点小情绪地嘟囔着。
“就是咯,有没有搞错,连门锁也坏坏的。”我连忙附和着说道。
我心里却暗自呼了一口气,还好是个双床房。
果然,潇马上提出了只能和他睡同一张床上的要求,我心里的小九九落荒而逃,连忙拒绝说“我不要”。
那天晚上,我们都睡得很不好,他呆坐在床上看着我,而我这个无处可逃又气鼓鼓的小可怜只好假装看手机不和他对视。
其实我也很生气。
“我想回宿舍了。”凌晨一点的时候我还给舍友发了一个微信。
这件事成了我们心里的一道梗。而两个人之间有个过不去的梗,就只会变成下一次吵架的最大导火线。
我们每吵一次架,仿佛爱意就从心里溜走一分。直到我提出分手,因为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已经完蛋了,原因是我们三观不合。
而在一次宿舍的夜谈酒会里,我借着微醺的醉意发信息跟潇说:“原谅我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
潇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他那双小男孩特有的,自带无辜属性的小眼睛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看来你挺恐惧这个的。那好,我会尊重你的。”他总是能耐心,安静地听完我想说的,然后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最后做出决定。
这是个很不好的开房体验,却又是我们未来能更好地相处的开端。它帮我们解决了我们内心真正的隔阂,也让我们双方都倾吐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而不是凭着猜忌去走进彼此的世界。
或许是因为异地,我们不能像校园小情侣一样天天腻歪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曾经不择言辞的争吵,让我少了所谓的安全感,而对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接触有着敏感的自我防御报警器。
而他却拥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解除警报的能力。最后一块可乐鸡翅他会留给我;剩下两根薯条,他会拿起长的那根之后又放下来说“这根长的要留给你”;他让我只要牵着他的手,就可以做个糊涂的小女生,不用时刻绷紧脑袋,不用记住所有的东南西北路线;他总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广州过几天会有雷雨,让我记得出门带伞。
仿佛他有超能力,能让我不再害怕,不再迷失。他让我相信,爱情有时候不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而是有人在为你真切地付出,让你感受爱,快乐,以及负责解除我的防御警报。
异地恋是个很老套的话题,但他就像个永生的漩涡,总能把情投意合的异地恋人们暴风席卷进去,生生不息。有人抵挡不住时间和距离的鞭打最终落寂收场,也有人在这场暴风席卷后涅槃重生修成正果,成为异地恋魔咒中的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