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任和G先森是朋友介绍认识的。用小任自己的观点来看,爱情就像鬼,听说的人,很多,看见的人很少。对于爱情,小任不相信罗曼蒂克的一见钟情,也不愿相信世上还有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恋爱。在小任的爱情观中,合适远比什么都重要。
乐观开朗的性格,以及那种放在人群中一眼便可看到的发光女孩,让小任从来都不乏追求者。但即便如此,小任仍是选择了四年的单身生活。每天醉心于图书馆寝室,流连在城市的各个街边小吃,偶尔闲的慌,便出去做做兼职。
曾经问过小任,为什么不谈恋爱。每一次都被小任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直到那一天。那一天,正是小任的生日,但也是双十一。因为时间比较特殊,室友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只有我和小任愿意宅在寝室看电影点外卖。
那一天,我俩在超市大扫购。买了许多零食,一个生日蛋糕,还有一箱罐装的啤酒。虽然平时小任的话也不少,但那天,却是我见过小任最疯狂的时候。放肆地大笑,絮絮叨叨地说话,一瓶瓶地给自己灌酒,笑声从喝酒开始就不曾停止。
看着这样一个陌生的小任,我心里百转千回。既心疼又无能为力,只能陪着她一起吹蜡烛切蛋糕,只能和她一次次地碰杯。当最后的伪装被卸下,笑容多灿烂,眼泪便多肆意。我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小任,手脚似乎因为心疼而抽搐,我默默地抱着她,为她递着纸巾。
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小任的情绪也开始慢慢平复。在那样一个特别的夜晚,我感受到了一个女孩对爱情的执着与飞蛾扑火。
原来,单身的小任,不是没有遇见过爱情。而是在第一次爱情中,太过用力,一时找不回来那颗爱人的心。在小任刚进大学的时候,因为偶然,认识了一位男孩。男孩很高,身材微胖,在当时的小任看来,男孩特别让人暖心。而后来,当真相残忍地撕开在小任面前,她才惊觉,自己原来被爱情狠狠地讽刺了一番。
小任和男孩认识的第七天,两人便牵手了。当时的小任,从来没谈过恋爱,面对一个情场高手,小任只能器械投降。虽然开始在一起是因为男孩的主动,谈不上喜欢。但两个人在一起后,小任才发现自己已经动了心。人们都说,爱情的世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只是,小任选择了不在乎。
小任和男孩是异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世上千千万万的情侣一般,牵手拥抱接吻看电影……满心的喜悦,只因为那个人。即便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也依然有着最熟悉的风景,因为那个男孩,小任爱上了她最不喜欢的一座城市。
那年冬天特别温暖,冷空气却来得很迟,一如小任的爱情。在小任生病的时候,男孩特地来到女孩的城市,为她做饭煲汤。明明是一个在自己的城市土生土长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却因为另一个人的期待,而选择了迁就。就算不是因为爱情,也会给人温暖与感动吧。
那一天,男孩在厨房忙前忙后,为小任做着自己最拿手的红烧肉,当小任想过去帮忙时,男孩却把女孩拦在门外,温柔地对她说: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少,现在我在你的身边,能对你好一些就尽量好一些。年轻的心,不容易设防,尤其对一个初涉爱河的女孩而言。
当送男孩去火车站离开的时候,男孩一脸深情地望着女孩不肯离去。小任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前一秒还满脸笑容地跟男孩说下一次去看他,下一秒转过头眼泪便肆意地滑过脸庞。原来情到深处,不只是喜悦。
小任从来都是一个潇洒随性的女子,只要自己想到了什么事,便会率性而为。从不肯考虑得失,从不曾计较退路。生活中如是,爱情中亦如是。
在和男孩谈恋爱的时候,只因为男孩说了一句,好想和你在一座城市看雪,小任第二天便买了最早的一班火车,前往男孩的城市。只是当小任告诉男孩,她到了他的城市的时候,她听到的不是惊喜,而是微微地失望。
意识到男孩的情绪,小任也装作没心没肺,笑着说道:我只是顺路啦。本打算在那边玩两天的她,见到男孩后,便转而去了学校。那天,男孩的城市,虽然大雪纷飞,但终究,没能一起白头。
小任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在拥挤的人群中,小任最喜欢男孩牵着她的手。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装作不经意地放慢一拍,只为看着他的背影。男孩的背影,很宽,很高。在小任的眼里,便是她的一整片天空。不用担心是否迷路,不用记住每一个街角,有他的地方,永远都是最美的风景。
开学之后,两个人的联系渐渐少了。虽然小任等男孩的电话等得魂不守舍,以前出门手机不是静音就是忘带。那段时间,手机从来不肯离身,不肯静音。怕错过男孩打来的电话,怕打电话自己的感情太过廉价。一旦男孩打来电话,铃声才响一秒,便立马被接起。
只是,每次打来电话,男孩不是说等会有事,就是要出去。每次的电话,从来不曾超过五分钟。小任从来不曾想过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是否便是套路。虽然失望,但她从来不愿意丢掉自己的骄傲。只要男孩对她说,他很忙,小任便会无条件地选择相信。
男孩曾问小任,如果有一天他们分手了,小任会怎么办。当时小任开玩笑地说:那我就去找你呗。只是小任不说我也知道,她会允许在自己的世界狼狈不堪,但在别人的面前,永远会是云淡风轻。如果男孩提出分手,小任只会选择说好。
或许是因为这个玩笑,所以男孩在开学一个星期后,便来到小任的学校。得知男孩要来,小任从前天晚上就开始失眠。上课的时候,也总是不停地翻看手机。终于,男孩来了。只是带给小任的不是喜悦,而是折磨。
那天,他们在情人湖,坐了很久,也谈了很久。男孩说他现在感到特别自卑,觉得配不上那么好的小任。男孩说他什么都没有,来一趟小任的城市,花掉了他尽半个月的生活费。男孩说他希望小任等他四年这四年就不要再联系了。
听完男孩的话,小任用力地拥抱了男孩,她温柔地答应他,她愿意等他四年。那一天过后,小任便没有再联系过男孩。但也是那天,她便告诉自己,她愿意等男孩四年,等他回来。但不是为着和他再次相爱,而是为着和他做朋友。因为在小任的世界里,爱情里只有相守,没有等待。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一天,思念像决堤的河水,夜深人静时分,小任给男孩发了一条信息,只有一句话:我想你。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在那一刻,小任满心欢喜,却不敢相信。手指颤抖着点开,却发现原来,生活只是一场笑话。
原来,男孩在自己的学校早已有了女朋友。男孩让小任忘了他,说他不值得。看完男孩发过来的消息,小任只回了两个字:哦,好!
发完这两个字后,小任便把手机关机了。她从来不知道,心,可以这样疼。像有人拿着针在心间上扎一般,那一晚,怕吵醒室友,小任咬嘴唇任眼泪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照样把自己打扮地美美的,吃饭看书,交友学习。她努力地假装自己一点儿不在意,刚开始,好像真的可以无所谓。
只是,有些人,就像扎根在心里,一丝丝风吹草动都忍不住心潮澎湃。有时,在路上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心里就会下意识地想要逃走。有时,听到相似的口音,便会忍不住回过头张望寻找。有时,听见伤感的音乐,心便会下雨,在眼泪打湿了眼眶的一瞬便换上洋溢的笑脸,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
思念太过强悍。很久以前,读张爱玲的小说,她说:遇见你,我便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不懂这句话的深情,却在那一刻,小任懂得了爱情的卑贱。那天晚上,小任忍不住偷偷地进了他的空间,只是想知道他近况如何,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被撕碎。在他每条动态下面,他都会叫一个人宝贝。她忽然想起以前,他也曾如此这般唤过她。瞬间,心和血液都已经结冰。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个男人犯贱。以前的甜言蜜语,想起留下的却只有恶心。
从那以后,小任便不敢再轻言感情。虽然她留着长发,穿着长裙,但她,却慢慢开始活成一个女汉子。对于爱情,她早已失望。忘记了谈恋爱该有什么姿态,忘记了喜欢一个人该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两个人适合就好。
所以,遇见G先森,在小任的眼里,不过是顺水推舟,但在我的眼里,却是命中注定。在小任的追求者中,没有一个人像G先森那般体贴。
小任身体不适,G先森便会提着饭菜送到小任的寝室。小任嘴挑,G先森便会满大街地觅食,感受着G先森的心意,小任大概也会觉得温暖吧。G先森自己舍不得穿好衣服,却给小任买名牌,买手表。小任体质不好,饮食没有规律,G先森便带着小任吃饭运动。
小任睡觉的时候,特别喜欢抓脸,第二天起床,便会看到自己的脸被指甲划伤。G先森曾劝小任把指甲剪掉,但小任对自己的指甲很爱惜,平时不小心断了一根,都要难受好久。后来,每次睡觉的时候,G先森都会抱着小任,小任手一伸出来,熟睡着的G先森便立马惊醒,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挠。
小任桃花运颇旺,G先森对此貌似有点不安。有天晚上,G先森梦见小任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了,醒来后,便一直抱着小任,像个小孩一样不肯松手。有时,入睡时分,小任心情不好,听着旁边深沉均匀的呼吸声,一种名叫孤独的情绪便会渗入骨髓。而这时,G先森会忽然从梦中醒来,紧紧抱住小任,说他梦见她在哭。
曾经,小任以为的爱情,只能是一见钟情。而和G先森相处得越久,却越来越让她看不懂爱情。她一直以为,爱情是行走的荷尔蒙,可在G先森那儿,她感受到的是温暖与安心。谁也不能说,这样的一份感情,不是爱情。
也许,这样的感情,没有浪漫的邂逅,没有肆意的怦然心动。但它却能以一种润物细无声地姿态存在,让人心生感动。我不知道小任现在怎样定爱情,但我希望,这一次,小任会有那种遇见你,才知以前的错过多么幸运的满足感。
这一次,我希望你能遇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