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星星的夜晚是令人恐惧的。当坐火车的时候看见茫茫荒野,只有把脸使劲贴在玻璃上才能看见几颗星星。那时候才明白,我们追逐繁星,就像追逐梦想,追逐幸福,追逐爱的人。没有心里美好的世界,如果一片漆黑,是令人恐惧的。
——《追逐繁星的孩子》
多年后才明白,我们追逐的一切光亮,无非就是为了去填满心中的那片漆黑。我们追逐梦想,我们追逐爱的人,我们追逐幸福……我们马不停蹄的追逐着生命里缺失而渴求的美好,我们需要信念去挽救疲软的士气,我们需要爱与勇气来支撑自己渡过漫漫岁月的孤独和荒凉,我们需要温柔来抚摸凹凸的伤痕……
或许就像青年作家卢思浩说的,为什么会喜欢一个遥远的人,因为他发光啊。
你们,就是这样光的存在,灼热而温暖,勇敢包裹着爱。
因为你们是乐队,所以除去人品和性格种种内在,最吸引我的还是你们对于音乐的态度,如此的诚挚和认真,如此的狂热和感动。你们六个人吵吵闹闹,从青涩的学生时代走进成熟稳重的中年世代,周遭在变化,你们也在变化。变化的不是音乐的初衷,你们也并未因迎合潮流而刻意创作商业化的歌曲,纵使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批评有人质疑,为什么有些歌曲不再像当初什么也不是的时候那般的拗口和晦涩,歌词的意思变得浅显,旋律变得朗朗上口,某些歌曲也成了大街小巷喜欢播放的口味。但这何妨,我知道这还是你们,十三年了,人总会成长总会变,就像主唱在一次采访中说到如今看到《小宇宙》的歌词会觉得羞愧难当,怎么当时年轻气盛,把所有青春的愤怒写的如此坦白和直接。现在的你一定写不出这样歌词,在我们观众听来觉得特别爽的呼吁和对抗。
去年因为休团的事情,你们把早已“预谋”的计划搬上了舞台。一开始这就不是一趟新的旅程,而是一个结束的句点,而恰巧在旅程的第一站——海洋音乐祭的小舞台上,你们遇到了伯乐暐哲老师,一个句号变成了起点,而未完的旅程,你们留待十三年后的今天,重新开始演绎。
你们回到了海洋音乐祭,以乐团半字符名称鱼丁糸登上小舞台,又压轴当晚大舞台的表演。隔着屏幕,看着台上欢乐的你们,笑的一如十二年前的模样,虽然岁月在你们的脸上留下痕迹,当时听着你们歌曲的小屁孩也出落成大姑娘小伙子,时光为我们刻下岁月的痕迹,却没有夺走最值得收藏的记忆,所以当所有熟悉的旋律在乐器中缓慢流淌出来时,我似乎看见了一片温柔而疯狂的海,蔚蓝的镜面,摇晃,崩溃——眼泪在一瞬间止不住,哗啦啦的流着。
从台北政大四维堂出发,到台南成功大学成功厅,两个月28场表演,你们准备了233首歌,唱了十张专辑,陪我们从开始走到结束。因为看到了墙内朋友渴切的眼神,两个月陪着我们从北京出发,路过广州、香港、上海,最后在武汉蹦跶着唱完最后一首歌。我永远记得武汉当天深夜汹涌的人潮,散场后整齐划一的歌声,像是说再多的话语,也还是避免不了最后的道别,时间给了我们答案。当天奔跑着进地铁的我,精疲力竭气喘吁吁时脑海里一直循环的是《百年孤寂》的画面,灯光那么绚烂,人却那么孤独。我一路奔跑着,好像不是为了赶上最后一班地铁,而是为了能够把别离的悲伤抛却,好像我跑的越快,跑的越远,它就追不上我了。或许清醒以后,你们还会笑着说晚安。我一定还醉在梦中,以至于最后一场告别在自由广场上演时,我哭的稀里哗啦,喊的声嘶力竭。我想告别以后,一定没有机会好好的表达我对你们的喜欢,我害怕这种失去,是因为我没能好好珍惜去拥有。
我怀念14和15年,那会你们演唱会开的很频繁,一个城市一场或者两场。我曾经任性的,因为心情不好就去买你家演唱会的票,三个小时过后,所有烦恼抛却脑后,又满血复活了。朋友笑我说你们的表演真有那么神奇吗?是不是有很多娱乐的谈笑还是戏虐性的表演。我摇摇头,不过如果黄段子和调戏吉他手算的话,那我只能点点头了。
你们的表演,纯粹的就是歌唱。我不知道你在歌唱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乐手们在演奏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抑或是鼓手在敲打乐器时在想着什么……我只知道,每一次在台下,站着或坐着看你们表演,听到主唱的声音从麦传出来的那一刻,心里的汗毛就纷纷竖起来,所有的情感在毫无遮挡的空间里流露的很彻底,你的歌声让我脱掉了害怕,任由心里那面温柔而疯狂的海,时而平静时而波涛汹涌。在你们的歌声里,我找到了爱、勇气和幸福,也学会了坚强、勇敢和疯狂,知道人生的无奈和坚韧,也知道岁月的无情和漫长,但没有好不了的伤,如何去界定悲剧和喜剧,完全由自己决定。
你们的歌,快乐的像颗糖,忧伤的像影子,如影随形,情感浓烈,欺瞒不已。生命里的大多数时光,不管心情如何,一陷入回忆,响起的都是你的歌声。你的声音陪伴着我从大街小巷穿梭而来,在大城市林立的商业楼中找到安全感,在疾驰飞行的列车中找到安稳,在平稳飞行的机舱里找到翅膀,在漆黑的夜里找到满天繁星。
我仍然记得去年四月的上海春浪,被恶意无礼关麦的那个晚上,你知道我们当时临别多不舍得心情全融在一首首歌里,所以你也用我们期许的歌声给予了回馈和安抚。
那天我窝在被窝里,听着你唱着“未知的世界那么大,走过的世界那么小,得到的眼泪那么重,永恒的快乐那么少。别忘了去找,别忘了去筑一座桥,就算伤绑住你的脚,我陪你往未来街道奔跑。”原本烦躁和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心里的黑暗慢慢被驱赶,你的声音像是光,一下子温润了所有凹凸的伤口。
那天的你明明那么忧伤,却还费着心思哄我们开心,因为在你眼里,我们不是粉丝,而是真心相待的观众。我想你的光亮,就是这样的暖心的存在。
谢谢让我找到你们,三年后见,我们都要更勇健。
后记:因为In Summer 和After Summer两场巡演,让我终于有机会可以重新温习他们发表过的十张专辑,从第一个音开始到最后一个音结束,如此的满足。音乐记录他们成长的一点一滴,也承载了我的成长故事,这些歌曲,好像不再仅仅只是他们的歌曲,于我而言也不再是简单的一首歌,发表于某某年某某月,拿过什么奖项之类的标记。它们更像是我心情卡片的记录仪,我不说你不语,歌里都唱出来。以下摘写的都是去年那段时间因温习过往而印象深刻的歌词,有些画面很模糊,但是期间的力量和感情是清晰而强大的。我想记下来,也想和你们分享,他们就想满天的繁星,不够辉煌却足以明亮。
01.找一个往蓝天的入口/和影子牵起手练习跳舞 ——《空气中的视听与幻觉》
02.最后你哭泣/最后你孤寂/永远在遥不可及的一瞬间——《后悔莫及》
03.尽管痛苦麻痹还是那么多/天空就算不蓝或许还有彩虹——《飞鱼》
04.我/早已忘记的夏天/在变成黑白片的空间里游荡——《That Moment Is Over》
05.我只想唱来一些温暖/在我们心里不会腐坏——《是我的海》
06.流动的世界里找你的频率/转眼间整个世界/只剩你的应许——《频率》
07.孤独的人无所谓/却想着想谁——《降落练习存在孪生基因》
08.就算痴人唱梦那又怎样/最总不会是白忙来疯狂疯狂——《相对论Ⅳ》
09.踟躇不如停止抱歉——《迟到千年》
10.每一张脸换上那种表情/也曾经蹉跎/证明你也曾孤单过——《坠落》
11.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小情歌》
12.你的心泛着亮光的云/你背里是让人安心的风景——《被雨困住的城市》
13.但回忆/供我在夜里消费——《背着你》
14.在最美的一瞥吆喝住才热烈——《花茶》
15.在转角之后扣上故事门锁/请你张开双手让我死在怀中——《左边》
16.你知道当你需要个夏天/我会拼了命努力/我知道你会做我的掩护/当我是个逃兵——《无与伦比的美丽》
17.我想要看见你说的蓝天/而不是一道没有雨水的闪电——《百日出没的月球》
18.总有一天我们都叹息/笑着缅怀有过的愚蠢的美丽——《这天》
19.过一种生活在你的王国——《简单生活》
20.无论什么世界/东风藏在眉心——《相信》
21.想你的心脏无法那么逞强/佯装着自己不痛不痒——《陪我歌唱》
22.动物们变成爱人/爱人最后沦落为亲人们/我们只能在爱时候悲伤——《爱人动物》
23.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它自己/我期待梦醒的时候,要做一只顺应快乐的蝴蝶——《各站停靠》
24.让我们成为/倒走的时钟/春日的羔羊/学飞前的鸟/一滴苗如何绿出一池果/或一首我/不忘记最初/就不怕以后——《一千座喷泉》
25.埋伏了一整季的思念被你剥离——《交响梦》
26.我/我成了霓虹/你/你然后天空的咽喉——《异次元的玫瑰》
27.保留你猫咪般的举动/丢掉你坦克的面容——《嬉戏之后》
28.生命很长/美好或者悲伤细数也数不完——《早点回家》
29.富有或平穷、卑微和伟大相同/平凡或特别、笨拙或聪明相同——《他夏了夏天》
30.我一生一趟忠于自己的表演——《包围》
31.我知道自己的模样/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可贵的力量——《狂热》
32.过去一直去/未来一直来/只有现在——《近未来》
33.拍一张分别的纪念/努力远走高飞失眠的海面/做一场冒险的表演/走过千秋万岁寂寞的云烟——《蓝眼睛》
34.是你提醒我/别怕去幻想/想我内心躲避惯的渴望/是你抓紧我/往前去张望/望我内心夹岸群花盛放——《你被写在我的歌里》
35.夕阳也变成一瞬间手中星辰——《如果凝结就是爱》
36.如今故事发展成为一个我/学会生活能享受寂寞——《喜欢寂寞》
37.若你曾经感伤/值得——《燕窝》
38.从繁至简/磨厚了疲倦——《茧》
39.我/在旷野漂流/漂流的尽头就是你爱的宽容/你/眼底的温柔也为我保留/心的寄托——《当我们一起走过》
40.谁在乎光亮/丢掉自由/就是自由的方法——《控制狂》
41.就算只有片刻我也不害怕/是片刻组成永恒啊——《你在烦恼什么》
42.若世界说穿了只剩下春夏秋冬/拥有再多也会太难耐——《独处的时候》
43.月光找到了海洋/生命找来了时光/再荒唐/将黑夜都遗忘——《天天晴朗》
44.烧出了每一个有过努力的灵魂/宝藏才降临给我们——《拾穗》
45.赶走失眠里的羊/不需为幻象而害怕——《你心里最后一个》
46.你如何假设我/是否像看一场烟火-——《地平线》
47.冰入没有星星的夜空——《对杀人狂的指控》
48.你是不是也有感觉/心里那一条分界/只是世界曲曲弯弯/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墙外的风景》
49.你去否定了否定你的/虽然反复却渐渐懂得/每一步都是自己的/不求永恒但求现在/真实活着的人生——《未了》
50.他用他遗忘的本能/走了那么远——《下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