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童年最快乐的时光是在筒子楼里度过的,七十多平里挤满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挤满了烟火人间。炎热又聒噪的夏天里,家家户户都开着防盗门,一阵一阵过堂风轻轻掀起门帘,男人们拿着蒲扇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小孩在楼道里上蹿下跳,女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哪家店的衣服打折降价了,哪个摊位上买的萝卜最爽口,谁织的毛衣花样儿最翻新......
我们家住五楼,家属院儿里的最高层。每次放学回家,小孩儿们势必要经历一场灵魂的洗涤,楼上楼下只要开着门的,从一楼到五楼,伯伯叔叔和舅舅英文全部叫uncle,姑姑婶婶和阿姨英语全部叫aunt,到了考试月更甚,考了多少分班上第几名进步还是退步,字字诛心拳拳到肉。久而久之家属院里的每个小孩都练成了螳螂腿,两步一大跨速度赛刘翔,个个身轻如燕上下楼几个来回都不带喘气儿。
最期盼的莫过于周末的呼朋引伴了,哪怕前一秒刚刚经历爸妈的男女混合双打,只要跟朋友们在一起,噙在眼里打转儿的泪都是甜的。到了饭点,妈妈们此起彼伏呼唤的声音裹着饭香在空气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