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暑假到来时,我们一家人大包小包的拎着衣服啊,药品啊,书籍啊什么的去外婆家。
对于外婆,我很亲。幼时的我是外婆带大的,那时的外婆和我们一家住在一起,我睡在一个走廊过道里,就那么草率,现如今爸妈说我长高长漂亮了啊都拿这个开话题说:“哎呀,那时的你还是睡在过道里呢 那么小一个”说着,用手比了差不多一个语文书大小。
而外公呢 我的印象不是很深。他的活动范围很少,为什么说很少呢,因为外婆家有四层楼,一个大院子,很多房间,他就只愿在一楼客厅“蹦哒”,我舅舅专门弄了一个洗手间大小的位置,放上桌椅。他二十多年的光阴基本都在那度过。他早上从卧室(也在一楼)起来,上了洗手间缓慢洗漱完便只在那地方呆着,一呆就是一天。
中午的一楼很是安静,兄弟姐妹舅舅都上楼了,那是我还没有手机,在楼上呆着也无聊,因为在三楼只有我一个人……我与兄弟姐们有代沟,年龄差太大,根本聊不来。嗯,蛮孤单的,一个人呆着,我不能想象外公是怎么一个人呆着的,可能岁月已将其磨砺成那样。我无聊得下楼,一楼有一个身影,他正看向玻璃外的远方。他看到我了,只是点了点头。那时的气氛仿佛能让人冻住,我“假惺惺”地拿起水杯假装喝水,眼东瞅瞅西看看。
“在这……过得好吗?”
“哈?”我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话,我细想了一下“还行吧”
“嗯”话罢,他又看向远方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又到了我不愿的晚饭时间,在那里所有人都要下到一楼吃饭,大家都聚在一起,这我蛮尴尬的,不是我不愿与他们聚在一起,而是根本处不来。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因为我一般都说普通话,早把家乡话忘了,只是模模糊糊清楚一两句。他们叫我名字,我只能应应。所以我不和他们一起吃饭,夹菜也一次夹全量。这样一来,正厅就只剩我和外公了。
接下来几乎每天都这么过着,慢慢慢慢我长大了,外公衰老了许多。一日夜晚,我在房间(那时我在自己家)熟睡着,只听到妈妈出门的声音。一日早,妈妈回来了,我在床上伸着懒腰“嗷”,妈妈转过头来,眼睛红肿着哽咽说着“你没有外公了……”
假日,我与爸妈去参加外公的……
一切如常进行,亲人哭的很伤心,那一声声哭声仿佛在刺我的心,我也哭了,那是我不知道我为何哭。
回到家,麻麻正在给外婆家打电话报平安。忽的,我的脑子闪过一些画面:在外婆家的一楼大厅,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东西,阳光照在那儿,仿佛也是灰色的。
我想外公没上过四楼吧,没出过大院子吧。他很想出去吧,很想跟我多说几句话吧,很想多给我一些关爱吧。
妈妈在电话说着一些话,我没听清什么。我只是哭了,哭的很痛,很累。那些物还是原来的物,人却不在了……
外公,你不是说你要存好多好多钱,腿脚方便时自己一个人去街上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吗?可是你却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