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的斯文》五——黎明前的黑暗 清华乱作一团

梅贻琦在代理清华校长期间,以个人之冷静沉着坚定从容的态度,力保清华度过危局,避免其在政治斗争中受到创伤。然而,正义凛然的梅贻琦并没有在这个职位上待太久,随即便离开了清华,去往他乡。

1928年8月17日,南京政府任命罗家伦为第一任国立清华大学校长。11月,梅贻琦被南京政府任命为清华留美学生监督处监督。

当时校刊报道消息说:监督处开支泛滥,、、、、、梅先生历任本大学教授及教务长,公正廉洁,、、、将来到美后,必有一番改革。

又一次紧急任命,这已经不是梅贻琦第一次在清华需要的时候倾力付出了。

留美学生监督处监督的任务是管理分散在全美各地的清华留学生。为了节省开支,梅贻琦简化监督处的办事机构,精简人员。他辞去司机,自己学开车,并将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的助理员改为半日工作,只管搞卫生,秘书买菜,妻子做饭,不另给报酬。

很快,梅贻琦就把原本严肃泛滥的监督处办成了一所“留学生之家”。在华盛顿的学生随时来监督处休息,外州的学生,放寒暑假时也回这里来休假,后来连非清华的学生也被吸引到监督处来活动。 

关于留学,梅贻琦有一篇传世之作,于现在仍有教育意义,节选与大家分享,。

“诸君在美的这几年,亦正是世界上经受巨大变化的时期,将来有许多组织或要改革,有许多学说或要变更。吾们生在这个时候,不能不受他们的影响,亦不能不将他们看清楚,好做取舍的决定。保持科学家的态度,不存先见,不存意气,安安静静的去研究,才是正当的办法,才可以免除将来冒险的试验、无谓的牺牲、、、、、在外国的时候,不要忘记祖国;在新奇的社会里面,不要忘掉自己;在求学遇着疑难问题的时候,务要保持科学的态度,研求真理。”

不出所料,梅贻琦到美后,把监督处治理的既温暖又有学术理想和国人风骨。但意料之外的是,此时国内的清华正在经历空前的混乱和危难,甚至一度有被解散的危险。这就是清华历史上有名的“三赶校长”风波。

当时国民党政府为了实现其“以党治国”、“以三民主义治国”的总方针,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和手段加强对学生的教育和控制。时任校长罗家伦是蒋介石党化教育的积极推行者。

罗家伦最突出的措施有三,这三项措施最终激化与在校师生的矛盾,导致他被赶出清华。一、强调纪律化,在全体学生中实行军事训练,进行军事化管理,早晚点名不到者,记过。

二、成立政治训育部,对学生思想、言行严加监视。深得蒋介石嘉许。

三、沸沸扬扬的“专辖废董”运动。新董事会的种种决策直接威胁到清华的大学规划及长远发展,罗家伦又不得力。学生及教授奋起请愿。最终取得胜利。

恰时,蒋介石在北方失势,罗家伦也难在北平待下去,清华师生趁机嫌弃了“驱罗”运动。最终,罗家伦悻悻离去。

罗走后不久,阎锡山插手进来,任命乔万选为校长。清华师生十分反感。他们说:“罗家伦假政治势力来长校,我们不能留他;如果有人以军人势力来闯进清华,就叫他带着卫队,我们在手枪与大刀的胁迫下,也不能允许他来”

乔万选竟然真的在军警的保护下,企图武力接收清华。当即被学生会组织的护校委员会拒于校门之外。迫使他当场签字,保证不再来接收。由于清华师生的坚决反对,阎锡山最后不得不收回“成命”,电召乔万选返晋。

经过了“驱罗”、“拒乔”斗争之后,清华校内长达11个月没有校长,形成了教授治校的局面。但是这局面也没有维持多久,国民党政府又空降了另一位校长,吴南轩。

这位吴校长更是倒行逆施,不得人心。他采用了一套个人专权的统治方式。先后反对教授治校制度,企图解散聘任委员会,大权独揽。全校教授师生掀起一场讨伐吴南轩的热潮。学生会致函吴南轩即日起离校。

在全校师生的声讨下,吴南轩携带清华印信,逃亡东交民巷,竟堂而皇之挂起了“国立清华大学临时办公处”的牌子。

吴南轩一方面断绝了清华的经济来源,另一方面,策划武力解散清华。激起全校师生更大的愤慨。驱吴斗争愈演愈烈。社会舆论一致支持清华师生。最终连蒋介石也觉得吴南轩有些狼狈不堪。

吴南轩成为被赶走的第三任校长。

此时的国民党政府再也派不出适当的人来当清华校长。各院长都不想被卷入这个乱局,以问题棘手无能为力推辞。

清华学生会一再发表清华校长人选标准:1、无党派色彩2、学识渊博3、人格高尚4、确能发展清华5、声望素著。

谁能同时满足以上条件,能在乱局中承担起清华校长的重任,带领清华走出漩涡,重振雄风呢?他——梅贻琦,清华师生选择了他,也是时代选择了他,更是他在特定时代扛起了清华的命运。明天继续阅读《一个时代的斯文——清华校长梅贻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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