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车

前些日子爸爸从工作的地方的回来,看着可爱的孙子甚是喜爱,执意要独自带着孙子出去散步,我记得那是一个明媚的黄昏,夕阳斜斜的铺了下来,微冷的空气,阳光特别透亮,我到楼下寻他们吃晚饭,远远的望见一个瘦弱的背影推着一辆儿童车在小区的道路上走着,一面走一面告诉孙子这是花那是草,孩子还没有完全会讲话,只会咿咿呀呀的应和着,可是爸爸还是一味的操着一口西北的普通话给孙子讲述着这个世界。

晚上吃饭,一家人围坐一桌,谈的都是我小时候的糗事,很奇怪,我也是而立之年的人,可是在他们的嘴里似乎逃不脱五六岁的样子,讲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还问孙子知不知道,看着孩子稚嫩的眼神又是一片欢声笑语,晚饭过后爸爸还想推着孙子出去遛弯,似乎有点乐此不疲,我就问他“我小时候用什么遛弯?那时有没有这样的车?”

“你啊!都是抱着的,哪有车!”

的确在我的印象里坐上爸爸的车的时候已经幼儿园了吧,那时候没有现在的车水马龙,满大街的都是“二八大杠”,爸爸的第一辆车是结婚的时候爷爷买的,是卖了一夏天的西瓜买来的,爸爸说刚刚有车的时候车就是他的宝贝,每天上下班回来总是要擦的锃亮才行,除了妈妈之外别人是碰不得的,直到我的出现这辆车就开始遭殃了,在我还没有记忆的时候,这是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走亲访友,头疼闹热都是靠它,没我之前很多路都是可以走着去的,有了我似乎车才真正成了交通工具。

一直到幼儿园我有印象的时候爸爸的那辆“宝贝”已经是“怨声载道”了!一路咯咯吱吱的响个不停,后来爸爸去了外地工作,家里老人又不会骑车,我便没有“车接车送”的待遇,只能靠步行,只有到年底的爸爸回来的时候才能坐上那辆车,那时候通讯不发达,有时候放学突然会看到爸爸扶着车站在门口遥遥地望着我,这时候的我是最自豪的,出了校门就可以踏上爸爸的车,搂着爸爸的腰一路颠簸着回家,一路上可以跟很多的同学打招呼,告诉他们这是我爸爸,那时候爸爸的背特别的宽,特别的厚实,我小小的身躯依靠着爸爸就像是靠着一座山一样让人觉得温暖踏实,从镇上到回家的路要骑半个小时,爸爸是不怎么给我买零食的,一路上也没有太多话,只有拐弯刹车的时候,爸爸最是小心,他会一手扶车一手绕到后座抓紧我的手臂,当稳稳当当的度过危险,这只手才会松开,遇到下雨天,这只手会一直抓着我不放,生怕我摔下。

到我上中学的时候那辆满目疮痍的“二八大杠”退役了,迎来的是我们家的第一辆摩托车,跟刚买自行车时一样,爸爸只要回来都会擦得锃亮,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不能碰的,可是那时候的我峥嵘少年,把爸爸的车偷偷推出去的事情也是常干的,再加上爸爸在外地工作,我更是肆无忌惮,可是还是小马失了前蹄,一个拐弯没控制住甩了下来,腿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爸爸从外地赶了回来,没有骂我,贱卖了那辆摩托车换了一辆踏板车,我知道爸爸是觉得这辆车更安全,奇怪的时候从那以后我倒是没有骑过那辆车,不是知错,只是不愿这样的让爸爸为自己买单,这辆踏板车因为逃离了我的魔掌在我家待了很多年,上高中的只要爸爸在家,都会用这辆车去接我,有一次我回来下了巴士,突然想起行李拉在了巴士上,爸爸抡起摩托车猛拉油门梦俨然就像一个赛车手,紧追了过去,天都黑了才回来家,原来爸爸一直追到另外一个镇才追到,回来的路上骑了一般又没了油,连拖带拽才回了家,回到家爸爸满脸兴奋,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地讲诉着刚刚惊心动魄的追逐赛,这成了他后来经常炫耀的事迹。

直到大学我也只偶尔坐一坐爸爸的车,工作之后我自己有了汽车,有了孩子才知道,爸爸的车承载的是一份责任,一份安全,现在的我时常也会开着车带着儿子去往各处,有时候儿子会在车上甜甜的睡着,看着他安详睡脸,这辆车我便知道应该开往何处,应该开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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