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人的白开水  有感于卜伟老师的短篇小说

最近拜读我市微小说作家卜伟老师的几篇小说,其喜欢程度不亚于工资每月又上涨几百元。初识卜伟老师,是在去年参加的连云港首届作家班培训的开班仪式上,他是匆忙而来,简单讲了几句话,又匆忙而去。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储存在头脑中的那些侃侃而谈、娓娓道来,慷慨陈词、激情四射,高潮迭起、呐喊悲歌的作家诗人形象,没有一个可以和卜伟老师对号入座。心中不免生疑。就这样一个几乎不善言谈的人,还能当我们的小说老师?后来一打听,就更加怀疑了,原来卜伟老师是我市某高校财经专业的客座教授,该不会搞错吧?财经专业?文学?一个个问号,排列在脑海等待破解。终于等到他授课的时间,几位学员事先将自己创作的一篇篇微小说发在群里,看似等待老师评判,实则等待溢美之词。果不其然,卜伟老师没有让大家失望,一个个作品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可圈可点比比皆是。就在大家沾沾自喜的同时,卜伟老师清清嗓子,又逐一提出自己的建议,按照他的点拨,再次修改,果然增色添彩。第一节课,就把盘结在脑海里的一个个问号拉直了。尤其是躲藏在他镜片后面的那种宽厚仁慈的谦虚,让人倍感亲和。学员推崇他的作品,他总是连声道谢,共同学习,共同学习。

话题自然回到他的那些微小说上,其中一篇叫做《三人恋爱》,单看题目,就让人悬念顿生。莫非是三角恋?话说主人公张小琪,在当今美女满天飞的时代,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美女,眼界很高,先后谈了三次恋爱都失败了,为此母亲张翠芬约法三章:以后谈恋爱无论是逛街、吃饭、看电影,必须把她带上。最近经人介绍,人家又帮张小琪物色一个,听说对方是一个局长的秘书,那可是前途无量的公务员。张翠芳从第一眼就看上了那个男孩。原因是那个男孩太懂礼貌了,而且言听计从,一切按照张翠芳的意图办事,甚至人未站稳,小伙子凳子就放在屁股后面,刚刚落座,茶水奉上。那才叫知书达理。以至于有一次张翠芳因为临时有事,就让两个当事人单独约会,面对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小伙子竟然诺诺的说:“既然阿姨没空,那就下次吧”,你说多听话的孩子!更为令人叫绝的是,尽管女儿面对这样唯唯诺诺的男孩,一直不满意,但是母亲张翠芳却有一百个满意的理由,说服张小琪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就在客人各自散去,男孩只是一个劲的喝水,张小琪问坐立不安的男孩有什么心事?男孩讪讪的说:“我想叫妈进来,你妈不在,单独和你在一起,我还真不习惯”。你说这不是喷饭的节奏吗?但是细细品味,由这个小公务员的所作所为而衍生的如今的官场,我说这是拿着红辣椒蘸着白糖吃。看似辛辣的红辣椒,因为白糖的充分溶解,那种辛辣就被掩盖,然而一旦白糖溶解完,辛辣就会展开强烈的攻势,让你大呼过瘾!

《毛毛虫与蝴蝶》中的两个女主人公,杨幽幽和柳田田,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上学,各自成绩都非常优秀,直至初中时,两个人因为志愿问题出现偏差,一个选择财会专业的中专生,因为国家包分配,一个选择继续就读高中。从此后二十多年未见,现如今一个是待字闺中、风采依旧的管理学女博士,一个是头发老气,身材臃肿、已有两个孩子且事业小有成就的企业家,在一次市里组织的女企业家讲座上,当她们四目相对是,竟然互生怜惜羡慕之情。这就如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一语道破天机。

《拍客春来》描写的是乡野那些婆婆婶婶的乡间趣事,在农闲时节,那些闲的蛋疼的婆婆婶婶们,听说《拍客》杂志下来培训她们一些实用技术,春来婶因为曾经是一个中专生,在农村的老太太中间,那可是一个高端知识分子。果不其然,一个多小时的授课,春来婶脱颖而出,唯一一个拿到了《拍客》杂志提供的一万多元的数码相机,当然,人家也不是白白送给她的,杂志社听说这个村最近要发包土地,要求她第一时间拍下原汁原味的图片。其实她的小算盘在心里拨拉的胯胯响,儿子最近结婚,有了这个数码相机,就不用花钱请摄像,一笔不菲的费用立马省下来。可儿子不买账,结婚是人生大事,哪能让他妈妈胡乱拍摄?丈夫就更加刻薄:“癞蛤蟆上公路,冒充大吉普”。终因他们的反对而作罢。杂志社要求她完成的作业,又因为村里的土地迟迟没有发包,这可如何是好?为了应付差事,敷衍过关,她就整天抱着相机,到处乱拍。无论是村民之间为些蝇头小利互相争吵,还是邻里之间的张家长李家短,她都无一放过,最后在杂志社一再催促之下,硬着头皮去交差。却未料接连中大彩,先是被所谓专家评委认定:最贴近自然的拍客,后又被评为最受观众喜爱的作品。真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掩卷沉思,《拍客春来》绝对是一个无心插柳的成功者,那么小说家又何曾不是那个有心栽花的人?有人说,平淡的生活,无法触动创作的灵感,而我恰恰以为,正是因为作家走进这些带着泥土气息的苍生,才使得他的情感能够俯下身来,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或许在作家本身,只是偶尔撷取生活之中的片段,恰恰是这些有血有肉的真实,才使得《拍客春来》的成功,而春来婶的成功,不也正是验证了那种有意栽花与无意插柳的辩证关系?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环境,当你没有那种高层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没有官场的大起大落的体验,那么就沉下心来,放低你的视野。就如作家自己所言,当你把一杯白开水当做是一杯红酒慢慢品味,你就会品出红酒的味道。那么与我而言,又何曾不是在品味这些白开水之后,有了朦胧的醉意,欣然的冲动,迫使我拿起笔来,随手涂鸦了以上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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