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肆爱放肆追放肆去闯,放肆是我的信仰】
懵懵懂懂,二零壹壹过去了,十六岁也就这么过去了。
昨天正在英文老师讲到要观察生活细节而看向窗外的时候,今年的第一片雪花正飘落在北野山上,很是应景。
①NMH
我开始喜欢这里的生活,尽管在家的时候想到回来就头痛,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上一边盼望着落地一边又不情愿抵达,尽管想着家里妈妈烧的菜就会觉得dining hall的饭吃起来如同嚼蜡,尽管成天都在连轴转。
却仍然因为瓦利斯这座小房子里和吐司丽莎詹妮的相伴而欢喜,仍然在冰冷的夜,走进橘黄色灯光照射下的屋子里时抬头看到躲在妈妈怀里还不够一个月大的小姑娘时觉得温暖,仍然会因为下雪过后天空的晴朗而原谅空气的干燥,仍然对一切认识却还不熟识的人抱有那份想要相交的期待。
一切都可以慢慢来的,没什么不好。慢热也可以一样温暖。
这学期终于告别HUM,回去跟人家说我在学佛教犹太教,大家看我的眼光仿佛是在看外星人。大家都在抱怨,我也在,从学期初到末。但我不能否认那些一个人在宿舍里做TWO COLUME NOTES的下午,那些逼着自己在课上用支离破碎的英文谈那些抽象的理解的时光其实过得充实又愉快。在国内从来没有那份心情去仔细学这些东西,整个大环境搞得历史和宗教仿佛成了鸡肋,无趣又冗长难懂。可是静下心来,我会为自己之前的无知和冷淡感到抱歉。的确是投了精力进去,回报也总算是令我满意。值得的。
②“U CAN'T ALWAYS GET WHAT U WANT, BUT IF U TRY SOMETIMES, U WILL FIND, U GET WHAT U NEED.”
最近时常会想起两年前和朋友们群魔乱舞般“嘶吼”出的这句话。
有的时候会很有危机感,尤其是回上外听到昔日的同伴又在某此SAT考试中创下了高分,各种牛人奇葩浮云的各种事迹的时候。可是最近好像更多时候都会觉得平静,渐渐真的觉得适合自己的才是更好的。爸妈从小到大都没有给过我压力,但同时无论我做得怎样好,好像最多也只得一句类似“那是还可以吧”的称赞。也许是对我放心,但我想更多的,她们是期待我做自己吧。所有从来没有什么平庸不平庸的道理。每一个个体都一定是最特别的。尽管很多时候阴暗懦弱的那一面占领心理的时候又会情不自禁,但是我知道要试着接受也许得不到欲望里的东西,但是我真正需要的,生活真正需要的,总会来临。这是17岁的自己要做的努力。
③最后的上外
小时候每到圣诞,会在校园里发现一些穿着远远就从白色校服里跳跃出来的人。哦,原来是毕业了的学姐学长回来看老师。在我做小朋友的时候,眼中的学姐学长都是牛气哄哄的,也许也带着些不靠谱的青涩但是看起来总是优雅得体。什么民族魂国际文化周演出,管你低年级小童鞋有多想看,没拿到票子就麻烦先靠边站一下。可是学姐学长们不一样,一来就是第一排,嘉宾席,再怎么样大家都会给面子的。于是这份对母校的情结上被撒上了闪闪发亮的粉末。
我多想日后也这么帅气地回归。然而真可惜,那座我待了五年,也许现在某块墙壁上还留有小时候的“大作”的楼要拆了。回忆琐碎,我怎么也找不到一种不是絮叨的方式来说那幢楼。因为那不是一幢冷冰冰的建筑物,而是我最美好、最迷惑、最尽兴的青春。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是如此熟悉,转眼间它却将成碎片。
我记得一楼窗户外面的景致很美好。四年都是在同一层楼的同一个教室,本该是看腻了才对。可是画面里初二那年外面种的几株海棠花是那么鲜艳,我在课上假装思考发呆的时候基本上目光都放在了粉红色的花瓣儿上。课间笑闹的间隙,一转头看见那片颜色,心情就莫名得明朗。
想当年那份没有钥匙就天不怕地不怕越过花坛爬窗的“勇猛”,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我记得第五节课的时候窗子外面会变得喧哗起来,饥饿感会被那些外面中预小孩子的笑声吵闹声唤醒,蓝色的窗帘很透,尤其是被风吹起看到外面欢乐的白色身影的时候,开始默默期待那个教室右上角墙上的喇叭发出明亮的响声。好想念那段旋律,再听一次可以嘛。
我记得无论到哪个教室,投影机老是坏,经常会忽闪忽闪得,然后所有东西一下子就变成了黄色。
那个时候大家的笑点总是很低。
会对那些白色的斑驳墙面和后黑板有特别的感情,虽然我是个挺不称职的宣传委员。实话说每次都搞得匆匆忙忙,每次都因为其它事而对这块黑板只尽义务、精力,却不投入感情。其实那个时候经常在睡不着觉的夜里脑子里想出很多主意或者十分宏伟的目标,但是都没实行过。此后我再不敢说我在这方面有天赋了,因为记忆里每一次的感觉都是浮躁的,着急的,不踏实的。看着油菜的阿朱她们挥毫的时候,真是自愧不如。
但是我会很想念那块被刷过黑漆,粉笔都上不了色的黑板。还有那些把颜料粘在手上衣服上的伙伴。
其实说来说去只是重建而已,那个校门口的金色的牌子还会在的吧,那个修剪的会让我想到蛋糕的SFLS草坪会在吧,小花园的林荫还会在吗?如果还在,也许七树的故事可以写下去。可是那面某届某班捐的镜子会被搬到哪里去?那个时候有多少人经过那里时下意识又或是无意识的照一下呢。小朋友们以后还会玩寻宝大赛嘛?我记得当年的一个线索是在那块写着八荣八耻的牌子里。真的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多希望自己曾做个有心人,将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写在某一本不会丢掉或是找不到的本子里。
这样的话,如今的我可以很看似很不经意地写下大段大段的日期、数字,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一定很酷。
但很可惜,我从来是个懒惰的人。懒惰到没存什么照片,没写什么日记,留下的是模糊的画面和感觉。
是的,感觉一直存在。
那些曾经的犹疑、尴尬、欢乐、冒险、骄傲、受挫,都留在心底深处,回忆起来会联通神经,有隐隐的触电的感觉。
哪怕曾经在墙壁上贴的海报被撕下,印记被擦除,画画的桌子被弃用,坐过的教室被整修,待过的大楼被爆破,曾经在舞台上的欢笑怒骂被遗忘,同学都毕了业,叫得出名字的小朋友都变得少之又少,直到有一天唯一能证明我和SFLS的联系的是为数不多的教过我却还未退休的老师,哪怕所有的,所有的印记都消除,感觉都一直存在。
拍集体照的那天,发烧到39度,迷迷糊糊地,我想象着大家穿着白校服在那幢楼前或正经或欢乐的样子。
背景没有了,人还在。人不在一起了,记忆和感觉还留在那里。
有时记忆也在夸张,反复重复各种符号,以肯定那幢楼,那段岁月,那个我,确实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