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耳根寿司(1)

折耳根

贵州有什么?

茅台酒、贵烟、都匀毛尖、少数民族风情、古镇、酸汤鱼,……

啊,还有鱼腥草。当地人叫折根根,折耳根。二十几年前,坐绿皮火车经过贵阳时,在贵阳站买了一份盒饭,最便宜的那种。卖饭的大妈说是当地特色菜。车开了,打开一看,满满的铺了一饭盒白色的草根,淡淡的薄荷味儿。捡两根放到嘴里。坏了,这味道冲到嘴里,鼻子里,比芥末更刺激,还有一股咸腥味儿。对面坐的几位不怀好意地歪了歪嘴。就这样,一盒饭扔到了窗外。类似的经历还有芥末、香菜、豆汁儿,……但都没有这样记忆深刻。后来也还少少地尝过,都是作为餐前的凉菜吧,算是清清口、开开胃。据说这折耳根也正经可以入药的,清热解毒,难怪西南人民这么爱它,山地湿气重啊,就好像四川人好麻椒,湖南人爱辣子,湖北人好吃藕。

初夏的贵阳,雨就好像一直没停过,忽大忽小,就算似乎停下来,也被雾水粘连在一起。好在,不用打伞,下得大了,躲在屋檐下,下得小了,水珠忽左忽右地飘荡,打伞也挡不住。贵阳的姑娘应该皮肤也好吧,成天就这么用水汽捂着。贵阳人是什么样的,这就没什么概念了,不像东北人、河南人、山东人、四川人——一个个就像是卡通形象,自开天辟地起就那么特色鲜明。贵阳话外地人听上去就是四川话,一位贵阳的司机说,我们贵阳话比四川话好听,也好懂,外地人来两天就适应了。司机大哥又说,我们其实啥都比四川好呢。烟酒茶,酒有茅台;茶有都匀毛尖;本地菜有,花溪牛肉、酸汤鱼。还有折根根,不过,你们外地人都吃不惯的。你看,这些都知道,也吃过吧,但是都不知道是我们贵州的。为什么呢?我们贵州好啊,日子舒服,没人想出去,出去也不方便。我们不出去说,你们就不知道这些好东西是贵州的了。

沉默……

贵州省人均GDP在全国倒数,换了其他地方的人肯定会抱怨,山地交通不发达,经济发展不起来。没想到,这位司机大哥倒是挺开心——“有山才好咧,外面的人不会来打扰我们的清闲。这两天,张学友来开演唱会,晚上一定得去看!” 我这才发现,收音机里一直放的都是张学友的粤语歌。全国各地的司机都善聊,但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阳光的司机了。也许GDP的高低和快乐指数应该成反比的吧。倒是显得我这个都市人太世俗了。贵州这地方大概就像折耳根,它的好也只有这个山水中的人懂得欣赏。那又如何呢,各安其位,各取所需,其他的不过是各种的做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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