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是溥仪的自传,时代更迭加之层层叠叠的价值观,等于传奇的人生。突然想到这五个字,好像我也站在了人生的一个岔路口之上。超现实主义,这不是我的文风。疫情期的沉淀,还有爱情变故,有得有失,所见所闻有感而发,索性当作一种承上启下的仪式。
现状上,我定居了成都,工作、住房趋于稳定。职业晋升/转型、父母养老、婚恋、孕育子女,是我一眼可见的未来。这样的中庸平凡,是横亘于每一个都市青年面前的命题。
父母养老甚至是短暂时期内异地养老,对我的经济能力、处理问题能力都将是前所未有的考验。除此之外,养育子女也是人生的一个重要任务。如我的父辈一样,我也需通过自己的努力积累,给下一代提供尽可能自由舒适的成长环境。
身体方面,务必保持健康的体魄去迎接生活前赴后继接踵而来的挑战。或许这确实是一种功利的心态,为了健康不得不去做那些本不喜欢的锻炼。可是,我们能够独立掌控的事情能有几者?身体算作一件。做力所能及的努力,无可厚非。事关健康,切勿任性。
工作方面,在探索中成长。这方面跟朋友聊了不少。不熟悉的说我是“高逼格的生活”、有“思想境界”。熟悉我的可能才理解,依我的脾性和思想,原是世界上最不适合做销售的人之一,从毕业踏入这个行业,已是我妥协的第一步。话虽如此,依旧由衷感谢我的工作,给了我相对“光鲜”的外在,自给自足的收入,惬意的独立思考时间。而伴随与之而来的,是内在的种种“不确定”——缺乏主心骨的无力感和瞬息万变的规则甚至说运势。同友人聊职业规划,能感受到隐匿于内心深处的迷茫无措,这是客观的时间问题、也有主观的目标缺失。此时最基本的,务必把本职工作做到尽善尽美无可挑剔。关于目标,边走边思考边寻找,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精神生活和内容创造方面,这是我近年来逐渐消磨丧失而逐步在反思的一项内容。精神的稳定强大,取决于很多因素。首先,充满爱的情感关系可能是一个重要的根基。我们在生活中对于看待事物的不同态度对人做了明显的划分:乐观的人和悲观的人。两者并无优劣不同,区别在于平衡点的拿捏。我父母亲就是最鲜明的对比。后面有机会我会写写从我的角度观察到的我父母的中老年生活。
07年至今,十年有余,我在外求学并留蓉工作独立于社会,期间家庭没有发生大变故已算有幸。步入社会的大熔炉,我接受着不同时代不同群体种种价值观的渲染,陈旧的和时兴的不断冲刷着我,从中不断蜕变和成长,和父母的关系随着这悄无声息的变迁而疏离。曾自以为眼不见心不烦,三观上有着难以调和的无声的冲突,职业选择、婚恋选择……在和父母沟通中如不可触碰的雷区。对于一个独立生存在偌大城市的女性,现实话题除了这两者,我的精神家园可同父母分享的内容寥寥无几。“报喜不报忧”是我固有的愚孝。每天和父母朝夕相处的记忆最近要追溯到初中了。那时一年一年过的似乎也快,时间可以数字去逐年标记出变化和成长:初一、初二、初三,可以用身高或者眼镜的度数去量化。而今白驹过隙,我却找不到一个标尺记录变化,因而就真的如毫无变化和长进,无形之中步入一年又一年。于是,没有喜可报便更加疏于联系。直至最近分手,跟母亲共叙衷肠,解开了多年的心结。回忆了许多尘封在岁月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家事,慢慢的用理解和坦诚的心态修复了同父母的关系,更理解了他们的想法,也尽可能尝试让他们理解我的一些想法。亲情才是温馨的港湾。
我有一个朋友很优秀,求学之路一帆风顺,名校,保研,工作能力突出,人缘也好。唯有感情上不顺,兜兜转转,单身至今。她母亲却说“早知道不让你读这么多书,还找不到男朋友”。也许父辈的时代,大多数女人生活的意义都在于婚姻和家庭,我的母亲虽然强势但也逃不过这种观念的枷锁,她也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你爸过得好”,我对她说“我过得很好,我爸也是,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她不以为然,毕竟我所谓的“好”还不是她认为的那种“好”,所以,这究竟是无私还是自私呢?我无法评说,但至少从另一个方面让我意识到:读书的意义。这是让人精神稳定并强大的第二重根基。
这里的读书非阅读之狭义,而指广义上的受教育、求学、探索新知。我想,读书更多地赋予了我们由内及外的丰盈的精神力量和探索新知的能力,让人真正地精神独立。而非把人生愿望寄托在他人之上,享受道德绑架于人而带来的安慰和快感,哪怕是你最爱的人。不过物极必反,也正是这傲人的“精神独立”,反而让知识分子们连肆无忌惮理所应当压迫和依赖他人的心肠都“不舍得”拥有,而这只好另当别论。我只念读书的好,好到可麻痹自我。
不乏有的人从毕业之后就停止成长和进步了。说到这我想起今天看的电影《阿司匹林》,更多感触可能在后续的文章中再展开。这里我要说的是,我们身边总有文静这样的女孩子,她们在校园中好似有超乎同龄女孩的成熟,飒爽地走在前面,也可以把偶尔软弱的男孩拥入怀中,而真正走入社会中又带着着挥之不去的稚气和纯真,相信美好相信真爱。在我如今有限的认知里,很难说她究竟是不是成熟。是她以前模仿大人的样子?还是她后来真的“傻白甜”?感触越多只能说明我多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许我需要和这个世界有更多的和解和理解,才能明白“成熟”二字的含义,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懂,也许有朝一日我根本不想再穷尽它的答案。
我有过近四年的校园恋爱,如电影里那些记忆碎片:白衣飘飘的少年、干净的洗衣液味道、纯白得如过曝光的画面……象牙塔中步调一致,却在现实中分道扬镳。携手与现实交接至分崩离析的一段坎坷,加上我独自疗伤摸爬滚打步入正轨的时间,刚好有“一年半载”,其中艰辛只有自己体会,但放在生命的长河中审视自己,我对自己毕业后的成长是不够满意的。理论上当然可以更自由更快速地过渡,却让一段破灭的感情过多的影响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可即便是先知预见到这样的结局,时间重头来过,也一样要走过那样的过程——因为那就是我啊,我无法对真实的自己严苛,那没有办法的。
只是,经历和目睹了种种这些以后,更加认定:情感和家庭不应该是一个女人人生的终点。让精神生活更加充实吧,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永远在探索的路上,“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这也是我希望母亲能够明白的,大概率她已经无法明白了,只是,年轻的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接受不如意吧,“虽然人生在世会有种种不如意,但你仍可以在幸福与不幸中做选择”。
我曾经自信地认为“我跟谁在一起都会很幸福的”,因为我自知有足够的爱人的能力,也值得很多的爱。不尽然,因为说大话时忘记了前提是付出的同时得到足够的反馈,我只是个凡人。是啊,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感情丢了自我,可爱的自我,我富饶的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