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众生图
从家到公司每天要坐1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因此每天都可以看到公交车里的众生相,真的就像一部天天上演的生活剧,有着这样那样的情节和剧情,看的多了,就随手记下来。
我从起点站7点坐上车,总能在过一站就见到这个男人。白衬衣、深色裤、黑皮鞋。面色干净,有时会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惺忪。不知道他从事什么职业。周一到周五基本上都能见到他。上车后找个座位,要么打盹,要么看手机,要么发呆。我猜他肯定是上班族,在冰冷的这个城市打拼。一天,听到他接电话,车上人很多,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很多,断断续续,“什么?我这个月业绩还不到。”“主管,我在车上,马上到”“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在努力了,这个月会有一个客户签单的,我保证,我保证”。他的语气近乎哀求。挂了电话,他整个人一直在看着车窗外。城市的天空阴云密布。
一个老人常常独自坐在前排的座位上,车上人满时偶尔有人给他让位,他依然就要坐那个位置。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一天,车上乘客少多了,司机心情也很好。我在前排站着,问司机:“师傅,那个坐车的老人为什么要一直坐那个位置?”司机看看我,似乎对我有些印象。目视前方,说:“那个老人家就在终点站前面的小区,这条线路刚开通时,他就和老伴经常坐这趟车。每次他们都坐那个位置。去年他老伴死了,他一个人就经常独自坐车,每次还要坐那里,谁占了那个座位,他就站旁边等,非要坐那里的。”我明白了。但心里涩涩的。
有一天傍晚下班。正值高峰,车上人多,没了座位。我抓着扶手,站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一低头,正好看见座位上一个年轻女人在玩手机。女人抹着浓妆,散发着一种廉价香水的味道。她的手机屏幕很大,在玩一款很弱智的游戏。过了几站,她似乎觉得没意思,就开始打电话。忽然,有个名字跳入我的眼帘,是我所在公司一个部门高管的名字,那个号码我也很熟悉。女人拨通电话,我听见里面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的声音。女人有些不满,嘴里喃喃”傻逼,不接电话,晚上去你家吓死你“。女人不是他的老婆,他老婆我见过。我的视线从女人的手机上移开,我看到车厢里坐着的人基本上都在低头,手上是或大或小的手机。
公交车缓缓行驶在这个城市的肌肤上,让我感觉到一种温度,有时冰凉有时火热有时温暖有时凄寒。每天这里上演着不同的人间故事,我的故事是不是也会有人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