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走着走着就会流眼泪,睡着睡着也会流眼泪……我对生活经手的太少,总是一遇到事情便不知所措。也许是最近看了太多伤感的故事——《我有故事,你有酒吗?》,五月天有首歌唱的不是“伤心的人别听慢歌”,大概这次过于放纵让自己开了伤心的戒,所以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觉得伤感。
清晨,蓦然被从窗户透进来的丝丝凉风吹醒,掩了掩被角准备继续贪婪被窝的温暖,却得知窗外正在下雨,虽然听不清雨声,却不时传来汽车行驶过积水的马路时激起“嗞嗞”的水声,本该是鸟语花香,万里无云的周末如今被雨水洗刷的面目全非。邻居有班的早早起来就走了,我又眯了片刻,再次醒来已经九点多了,匆匆洗漱后坐在桌前,准备继续找找小辛的故事。
经常能看到许多作家将孤独与写作联系,仿佛写作是为了排解孤独,仿佛孤独是写作的题材。很多时候,会期待一场相遇,不为别的,相逢一笑然后转身。人生很奇妙,你可能不会把日复一日的生活琐碎放在心上,但是偶有一天,可能只是一次短暂的相遇,甚至不知其姓甚名谁,只有过相视一笑的经历就将其深深埋下,也不待其发芽,只是装着,沉沉的装着……也许,每个人都有一只孤单的背影,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孤单的灵魂,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愈是在心里将经历反复思想。
那是2014年的3月,小辛告别了一段纠结良久的错觉,珍藏了很多关于那人的信息——喜好,性格,习惯……却唯独没有赢得那人的信赖,辗转过N次的属于那人的地域,却对小辛来说是异域,后来小辛自己做了一个全面的总结——“一朝误入异域里。负我半载养生息。”总之从此心房那里将不再有他的足迹,小辛暗自下定决心。其实,很早很早就应该放下了,也许是栉风沐雨那一刻,也许在眼角模糊那一刻……很多人常常看见小辛的微笑,以为她是单纯的无忧无虑的,但谁又能真的置身事外呢?
常不经意想起某天下午去某文具店看到的那抹背影,如此熟悉,可竟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
每个清晨,太阳总是过于勤劳,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清晰的印出窗户的形状,一格一格……像坡度极缓的楼梯整齐的排列着。放眼窗外,其实,还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比太阳还早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了,慢慢靠近,恍然才发觉是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着一套橙色的工作服,从后面看见执扫帚的手有力的挥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片灰尘,早行的人本能的掏出手要么捂住鼻子继续前行,要么在脸前方边扇边走……而执扫帚的手依然有力的挥动,同时脚步有规律的前进,不一会儿,那抹身影又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紧接着变成一个橙色的点,这时,阳光照在清洁的柏油路面上格外亮净,柔柔的像滩刚刚被唤醒的湖水,风轻轻地吹过生怕弄疼了这个娇娃。
午后,或靠在玻璃窗前的木椅上一手端着景德镇的奶白色茶杯优雅的品茗,另一只手懒懒翻着放置在腿上的书本,还时不时注视下杯内的茶水再吹吹快喝到嘴边的茶叶继续品着茶香;或者伴一人同饮闲谈,话古论今;再或者借着灿烂的阳光在附近的书店里随手翻阅新刊……又一抹身影浮现眼前,依旧熟悉,却还是喊不出她的名字。整齐的刘海儿紧贴前额,黑亮的秀发被一根纯色皮筋束成马尾,她认真的翻着手里的画卷,丝毫未觉察此时她已身陷重围,过往的人时不时与她擦肩也毫不在意,瘦小的身体稍微向前倾斜着以便眼睛更清楚的看到画中是如何勾勒,渲染……
傍晚几近太阳落山,窗外仍有余晖洒在清晨的柏油路面上微微泛黄,不远处一股清新的风轻轻拂来,马尾姑娘紧紧抱着几经周折才借阅到的画卷,分外珍惜。然而此时,一个普通的文具店中另一抹熟悉的身影绕着货架缓缓挪动脚步,时而拿起一件仔细端详一阵然后轻轻放下,时而刹住缓行的脚步倾身再看看货架上的某物,时而继续绕着货架行走时而又踌躇不决……半个钟头过去了,终于,一只手背粗糙的手从货架上拿起方才端详过的几件物品,一边走向收银台一边用另一只手从橙色裤子口袋里摸出50元。
夜幕如期降临了,窗外月色下的柏油马路泛着月色的光,行人步履匆匆,似想快些告别这静谧的孤夜,月儿走我也走……马尾姑娘隔着门就能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欣喜的拉开门:“妈,你回来了?”却无人回应,但马尾姑娘并没有立刻消除喜悦而是继续等待着,口里还数着数:“一、二……”因为她知道再过三秒楼梯口会有她熟悉的橙色映入眼帘,当然还有她期待的回应——‘’恩!‘’
随着两抹背影相继消失在门框以及“吱呀”的关门声,门里的世界突然不再孤寂——“画卷借到了?”“恩,怎么又给我买颜料,前天才买了画笔?”“恩,昨天听见你跟朋友借颜料……”
马尾姑娘是七年前的小辛,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清洁工人,以她微薄的工资省吃俭用供小辛上学,所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小辛一直都是衣着朴素,她舍不得母亲的血汗也舍不得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每个母亲都是伟大而无私的,小辛妈妈当然更不例外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辛,可以说小辛就是她生活的动力,所以只要是为了女儿好,母亲甚至连命也可以不要。
渐渐的,门里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个夜也终于休息了,柏油马路路面一片萧瑟,似在等待那抹熟悉的橙色背影,等待明日的阳光……
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一个清晨,柔柔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清晰地照出窗户的轮廓,一格两格……像坡度极缓的楼梯整齐的排列着。牙牙学语的小孩跌跌撞撞地用小脚丫踩着地板的格子,时而表情凝重地注视着脚丫踩着的窗影,然后疑惑地回头仰望着,想从窗外的阳光里找答案,而这时的阳光已较强烈了,小孩不得不眯起眼想伸手抓住那个散发强光的物体,但似乎努力了许久也无济于事。有些东西,今生注定与你以不同状态存在于两个世界,即使不顾一切地追寻,即使倾尽所有,也未必能融化两个世界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