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心上多了个人。
4月4日,烈阳高照,别人家安安静静而我家忙得不可开交。切菜的切菜,煮饭的煮饭,洗碗的洗碗,收拾的收拾,每个人都忙着各自的事。
“来了,来了!来相亲的人的车子到坡上了!雪儿啊,快叫你妈妈去接一下人家!”奶奶兴奋地扯着嗓子对着站在门口玩耍的妹妹喊。
听到声音,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探着头张望,看看来者何人。老妈本想拉着我一起去,但被我无情拒绝了。
几分钟后,老妈笑呵呵的带着客人回来了。我正好在门外水龙头处洗菜,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大叔以及4个陌生人。瞧着他们越走越近,我端起菜篮子就往厨房跑,然后装作啥也没发生一样放下菜篮子站在一旁去清洗柜子里的碗,冰凉的冷水也抑制不住那狂跳不已的心。
“这里不需要你,今天你是主角,你出去陪他们说话,给他们倒茶啊。”被姐姐撵出来,我只好面带微笑出去招待客人。
害羞、无奈在我强烈的好奇心面前不值一提。我小心翼翼地用眼角扫了一眼客厅,一看到他立马低下头,灰溜溜地直奔茶几的方向,然后一边沏茶,一边深呼吸,一遍又一遍,等到情绪冷静下来才端着茶走向他们。
大叔看到我来了,便笑呵呵地向他们介绍我。人品、性格、颜值,把我夸得天花乱坠,说得我都快被自己给迷住了。我暗暗地深呼吸,试图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然后端着托盘,在大叔的介绍下一个一个挨着递茶。
“妞儿,旁边坐着的是小七的小姑爷,小七就是在帮他干活。”我点点头,对着被称为小姑爷的叔叔笑了笑,然后把茶递上。
“坐在沙发上的分别是小七的妈妈和爸爸。”我继续递着茶,一切都挺正常。当我将茶递给小七的妈妈时,心里想着“阿姨,请喝茶”,结果心口不一,传入耳朵的却是——“妈,你喝茶。”
啥玩意?我刚刚说了啥?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一抬头,他们都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觉就像在看跳梁小丑一样。我嘴角强撑着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仓皇逃窜。我离开后,大叔跟他们东拉西扯,把我从头到尾又夸了一遍。笑声过后,客厅恢复安静。
老妈瞧着客厅里的客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便让我去请他们到楼上看电视。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再次踏入那个让自己不自在的区域。
“你们要不要去楼上看会儿电视,现在离开饭时间还早?”话说完,空气变得更加安静。
一秒,两秒,三秒…,我的心里越来越紧张,“没人理我,怎么办?我被讨厌了吗?看来这次没戏了,算了,没戏就没戏吧,早点结束这场闹剧也挺好。唉,我要不要就这样离开了?”我玩弄着手指,不知所措。
“走嘛,去楼上。”我转身与他刚好对上视线,“啊,太好了,终于有人说话了,而且还是他。”瞬间,我对他的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涨,连翻几倍。随后大叔跟着附和几句,然后他们就跟着我上楼了。安排好后他们后,我又回到厨房帮忙。
“怎么样啊?人长得帅不帅?”
“你对他有没有感觉啊,来不来电啊?”
“我看他个子挺高的,背也挺得笔直,应该不错。”
“哎呦,说几句脸都红了,看来有戏啊!”
姐姐妹妹一个劲的调侃着我,而我笑而不语,或用小拳拳对着她们一阵乱捶。
就在我们打打闹闹的时候,大叔下楼了。他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像个企鹅一样一摇一摆地走到我面前,说:“妞儿,你看得上小七不?你觉得他可不可以呀?”
我不语,大叔继续说:“他觉得你很好,他的爸妈对你都没啥意见,他小姑爷也觉得很不错。他们喊我来问一下你的意见,如果可以,就试着交往一下,不可以就当交个朋友。你说呢?”
我对着大叔笑了笑,还是不说话。“小七这个孩子老实,这几年挣得钱都交给他小姑爷给他存到的。他又不打牌,又不打游戏,就是喜欢抽点烟。他家里房子车子都有,都付的全款,你嫁过去也没得压力。他爸妈也挺好的,对你印象都还不错。妞儿,要是你觉得合适我就跟他们回复下,妞儿,你觉得呢?”大叔继续追问。
“我爸妈觉得可以吗?”我看向大叔。
“你爸妈都没啥子意见,都说主要看你愿不愿意,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
“可以。”我羞答答的答。
“好的,我这就上楼跟他们说去!”说完,大叔就屁颠屁颠地上楼了。
饭菜端上桌后,我又被迫营业去楼上叫他们吃饭。来到一楼,长辈坐一桌,年轻人坐一桌,我和他刚好对立坐。
我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他呢,还挺自来熟,不一会儿就跟我的家人有说有笑。而我却如坐针毡,最后只好假装吃饱了提前离席了,然后抱着几个月大的侄女躲在树荫下幻想着各种我与他的玛丽苏情节。
席散了,大人打牌小孩自娱自乐,等我抱着侄女回到屋里的时候,看见他正蹲在水龙头旁,有模有样地洗着碗。作为洗碗专业户,他的姿势、动作证明他是个老手。
“洗碗的动作这么流畅,看来是个会做家务的人。不错不错。”我盯着他偷着乐。姐端着要洗的盘子走过来,看到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最讨厌洗碗)。
感受到姐犀利的目光,我等姐把碗放进盆子后乖乖把侄女递给姐姐,然后和他一起洗碗。我站着他蹲着,当他低着头时,我细细地打量着他。
首先注意的是他浓密的睫毛,又细又长,睫毛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厚嘴唇,健康小麦色。我最喜欢的是他的手,大大的,长长的,“被这双手握住一定很有安全感吧?”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看。
他一回头,两人目光相遇,我顿时觉得羞愧无比,耳根发红、脸颊发烫,就好像干坏事被人当场逮住一样。我慌乱接过他手中的碗,然后落荒而逃。
我跑到二楼,躲进自己的房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瘫软在床上,慢慢地梳理自己的情感,想确认自己是真心想跟他交往,还是只是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结果越理越乱,最终放弃挣扎,一切随缘。
灿烂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暖暖的温度让人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我任由身体陷在床垫里,慢慢的,一点一点沦陷。就当我快要睡过去时,他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激动地从床上弹起来,然后躲在窗帘后面寻找声音的源头。屋檐下,他斜坐在老爸的摩托车上,和姐姐、奶奶以及其他长辈聊着家常。我一边偷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一边仔仔细细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阳光越来越烈,他们停止了谈话,决定上楼看电视。我呢,不好一直避着他,便和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不知为何,我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异性相吸”?
就在我困扰的时候,我看见老爸拿着鱼竿准备去堰塘边钓鱼。我赶紧跑下楼,跟着老爸一起钓鱼去了。
我一走,他也跟了上来。来到堰塘边,老爸让我去给他挖几条蚯蚓,我二话不说,连忙跑回家拿起小锄头就在土壤肥沃的地方卖力寻找倒霉鬼。而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死死粘在后面。
就这样,一来二去,熟了。
文/野猫妞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