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
你好哇!我二狗!
第一次瞅見你是在那年入秋後,那會我在麥子地里刈草,你穿著藍花花的棉襖,挎著竹籃從壟上走過,清晨的陽光照在你的紅潤的臉蛋,你的眼睛就像地裡的霜露,透著亮光,那樣子著實愛死人!我當時就在想:這麼俊的娃,每天哪怕能看上一眼,就算扣完我的工分我也願意!回去後向鄰家大媽瞭解到,你是張老先生家的孫女,剛下鄉!這十裡八村有哪個不認識張老先生,俺爸和我上學那會沒少挨張老先生的戒尺。老先生為人知書達理,我非常尊敬他,就像喜歡你那麼多!
之後聽說你被分配到上山種樹,我給了五斤細面向大隊長說情,讓他安排我也加入種樹隊伍的,和你一起。這活累分不高,平時沒多少人願意來,主動要求來的更是少見。每天我們坐大隊長的大卡車去山裡頭,分配工作時,其他小夥伴都被我攆到一邊去了,為此你還來找我議論呢!那是你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俺高興的都忘了你說什麼了!你的聲音像雲雀好聽!你看到我呆呆的樣子,沒反應過來,就去找大隊長了,他好像知道了我的小心思,也就沒反對什麼。於是,我挖坑,你放苗,我填土,你澆水,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俺倆的默契活脫像是打穀機裡的軲轆軸,將樹種滿了大山。
種樹結束後,我經常往你村裡跑,每次你見著我,都盤著手繞路走,但我每次都總能跟上你,有好幾次你身旁都有個小夥子,後來我在街上看到他和別的女娃走在一起,我就上前把他撂了,就再也沒瞅著他了,你說我耍流氓,不想再瞅著我,於是我也就有好一個月沒去找你了。後來再去找你,找不著,我就到你家找,老先生用戒尺招呼了我一頓,我沒還手,末了老先生說你回城裡了,我腦裡當時就只有一個念頭:進城。
小花,你在哪裡呀?我們種的樹已長大,老先生的家也長滿野草了呀,我的腦袋也只剩白髮,狗剩子他還沒娶娃。
小花,你多喝兩杯呀,等我將剩子帶大,就來陪你哇。
該用什麼樣的詞語,才能將對你感情真實確切的表達出來。關於你我之間的故事,在荒唐的時代裡,平凡的我一如往日,遇見你,毫無邏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