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爱他的,若是不爱他,又怎么肯等上几千年。但是雀相不懂,这千百年的爱、这沾满血迹的爱他又怎么会轻易地懂。
每每当傅羡想接近雀相时,他都在想什么呢?想做些什么呢?
他渴望能抚摸过雀相的脸颊,他渴望把雀相搂进怀里紧紧拥抱,他渴望雀相细腻的皮肤柔软的嘴唇,渴望着他温柔的眼神。
但这些都不是他的,雀相总与岑沂相伴,他所渴望的这些,全是岑沂的触手可及,他有怎会看不懂两人眼底涌动的情愫,他懂雀相的选择,可那不是他的选择。
他已经为了雀相双手沾满了鲜血,那些器灵的怨气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是为了什么,所以他甘愿继续堕落,在地狱里陷的更深。
他费劲心思在岑沂远行的日子里计划着一场大变动,他不在乎这博物馆里是上百年还是上千年的宝藏,他眼里只有雀相是他的唯一。
当两人只有一门之隔的时候,故事就走上了不可调转的路,两人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所以他任由着怨气肆虐他的身体,他不在乎这份痛苦,他的心里更痛。他的愤怒迫使他的双手抵上了所爱之人的脖颈,他恨他,切切实实的恨着,
“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为什么不珍惜!”
他话里的怒意似乎已经不是单纯在质疑一个简单的问题,语气中似有怨恨,似有痛苦。
傅羡快要疯了,快为了雀相癫狂疯魔,他无畏刺入胸膛的匕首,他无畏来自器灵的肃杀之气。他感受不到疼痛吗?我猜是痛的,只是痛的不是皮肉之伤罢了。
他俯在虚弱的器灵耳边说了什么,眼中的决绝愈发明显。把雀相当做盾牌时的手,似乎有所颤抖。傅羡死死盯着对面攻击的女子,他不敢看,身前人是如何惨烈的模样。
但就是这一秒的疏忽,阵法暴露,身前人消失,只留下满地碎片。黑龙消失了,只能看见傅羡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不…不可能!”他双手颤抖捧起一地残骸,“你…怎么…能这样!岑沂为你造灵体,你便记了他一生!我寻了你千年!我为了你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却是连我的模样都不愿记清……”
“而如今,你又甘愿以死来求得解脱……”
我只是想把你留下,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啊……
傅羡疯了,为了雀相彻底癫狂,他无所谓器灵的攻击无所谓疼痛,就连在最后的时刻,都想拼了命的握住雀相最后的碎片,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秒,他还是想靠近自己所爱。
原来这是他爱上一个人的模样,宁愿粉身碎骨,宁愿万恶归一,他还是把整颗心都彻彻底底的放在对方面前。
一颗血淋淋的真心,只是这颗真心的重量太重,一颗真心中背负了太多的爱,亲手奉献亲手掏出的爱。
【器灵们总说雀相的眉宇间总带着苦涩,可是只有傅羡自己知道,他爱极了这份苦涩。】
【雀相,我为了你,杀人、夺灵,什么事情没做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