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尘外融融 琴化无穷
上回说到遗世孤老驾鹤来访,在门外弹指之际,健步如飞,已飘然入室,只见他身材奇伟,一身衲衣,背负一琴,头顶肉髻,鹤发童颜,须长过胸,混沌小儿负一行囊,随之身后。
二老速从坐起,合掌作揖,迎接长兄到来,篱下老人即敬让主位与长兄,坐定。混沌小儿抱琴侍侧,莲花使者奉茶,香严童子煮茶,好一派融融景象。观席上茶点,松果一味、九制芝麻一味、九制黄精一味,各以无忧树叶为盘,用旧年瓦片为杯垫。三老各行享用。
遗世孤老言看看桌上用具,皱起眉头,曰:篱下老弟果然于世无争,日用所需皆是人间所弃。
篱下老人曰:老兄遗世独立,无拘于世,自然不受这般葛藤羁绊。与兄之道相比,弟还是俗人。
古香老人即从座起,赞曰:二位兄长如此谦逊,兄弟之间不须客套。茶过三泡,无琴则难助其兴,近闻遗世兄得东华藏山乐音老人亲琢般若之琴。弟等欲闻其音,以领兄长弦中三昧,不知长兄意下如何?
遗世老人点头盘腿坐定,混沌小儿奉琴点香。遗世孤老置琴膝上,手指才落,一弦方勾,忽然窗外雷声大作,大地六种振动,霎时间飞沙走石,百兽嗷吼。才按三弦十八徽,又闻船外地狱吼叫,鬼神号哭之声好不凄惨。泛音轻点处,风雷顿歇,云散日出,天龙护法菩萨圣众(稷-禾)塞虚空,万道祥光笼罩,地狱鬼类尽坐莲花升天而去。空中丝竹弦管之声歌咏不绝。
一曲终了,大地平静,无晴无雨,一阵秋风吹过院前苍松,一只松鼠衔得一个松果,不意之际,堕果于地,仓惶而走。
遗世孤老曰:方才所奏之曲曰“般若波罗”,我自小从师父乐音老人处参得琴中妙谛,师教我,不思善,不思恶,此是入琴第一步,最初昼参夜参,至空中如何生有之境时,有所疑虑,师教我,此自心本具,但净其意,莫向外求,待因缘成熟,自然会得。如今万籁皆能入我之琴,琴亦能出万籁之响,而心不取不舍,不动一念,又无关于有琴无琴矣。师见我得此道,便授此琴与我,曰:不取不舍,方名般若(音惹)。
有诗赞曰:
万籁可为琴,谁人会妙音。
浮云随去住,达者不留心。
欲之后话,请期待:第三回 《悬壶有药 疴瘉烦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