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落幕时》的苍凉与温情

读过东野的很多书籍,有像《白夜行》阴郁暗淡让我深感前途无望的,也有像《解忧杂货店》积极向上令人泪洒感动的,它们无不新奇怪异,震撼心灵,《祈祷落幕时》算其中是特立独行的作品,平实质朴,叙述简单,但却有着使人心尖颤抖的神奇魔力。

以前羡慕或者惊叹一部小说,故事的惊心动魄总是占了大半原因,许是年岁渐长,见惯了现实的纷纷扰扰,年轻时候所拼命追求的那种轰轰烈烈与新奇锐意早已不复当初。遇见《祈祷落幕时》,内心竟被浅浅淡淡地掀起一股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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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无论你是渐入江湖还是已经在其中摸爬滚打良久,抑或是多少岁月逝去,决定金盆洗手,心中始终有对人生的深刻感喟。

说到底人生纷扰,世界太大,总还是平凡之人十之八九,在世界不知名的角落里,有多少人,或你或我,甚或者素不相识,正在饱受各式各样人事苦恼,为生活幸福甚至是生存毁灭痛苦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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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不一定能理解杀人越货的胆战心惊,也不一定能理解待罪串逃的凄苦,但我相信你这一生无论走没走到尽头,也能稍微明白投路无门,举目茫然的挫败感,也总该能理解背债偿还,四处求索的苍凉!假使你不曾理解,曾经的困厄窘迫,上下奔波经历便是其中一抹缩影,比如出门在外,方向难寻,比如题深似海,难以解答,诸如此类,总有一些人、一些事让你在人生的某段时光里,缺乏寄托,难以为继。

所以当角仓博美与忠雄为躲避债务而颠沛流离,四处奔跑,终于因为难以承受的压力而想要一死了之我是理解的,甚至是博美为求父亲存活想用身体换得一时生还的机会我竟也能体味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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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偶尔会忆起过去很多年里邻里街坊,学校内外,有轻生自了时的言论传来,头脑一闪而过的对死者的淡淡嘲讽与不理解是多么可笑!我佩服东野对人世里小人物那种鞭策入里的描述与形容,真实切肤到足以让人刻骨铭心。所以一直到最后,会生出宽恕那对父女的想法!

谁还没有被迫无奈的瞬间?没有背生活逼到墙角的时分?没有偶尔精神衰退的遭遇?当这些不是以个数呈现,而是串联起来,就是日渐流行于悠悠之口的祸不单行!试问这样的情形下,谁人可以保持始终清醒,圣人唯身?换句话说也许一步错步步错也是条件下的某种必然,就这一点而言,东野笔下父女不是更应得到读者的欢迎与喜爱,宽恕与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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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间在变,事在运动,东野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东野,为了故事的新奇与幻异,为了案件的引人入胜而故意为之,相反地,多了几分人性的关怀,人情的描摹。因此我们不难发觉,此时的故事早已没了先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细水长流,温情倾洒,虽然结局惨淡,效果同样的令人震撼!

人们总惯于从正义完美的一方给予公正客观的评价,将人性的光辉与温暖,自然而然地倾向于犯错较小或者贡献较大的一方,所以读者与世人对以加贺、松宫与小林为重点的警察们偏爱有加,对康代给予特殊的情感,不过人之常识,不需计较。

但是我们似乎忘了这其中蕴含的另外一种情感与价值,世界不乏无奈、黑暗与困厄,这些常常让我们心力交瘁。有句话正当流行

“即使全世界与你为你,我都在你身边”

即使全世界与你不相为融,不甚亲和,总有一个人会站你身旁,看你发光发热,盼你蒸蒸日上,即使困厄难当,也能陪你风雨同舟。

我想忠雄至于博美是这样的存在,百合子之于加贺也是这样的存在,幸运的是,他们虽然不幸,但也何其幸运,万分感念。无论沧海怎样百转,无论桑田如何千回,总有人会在你的身后默默守候,伴你风雨往来,看你升腾而上。

虽然悲剧,然而温情常在。

我相信人间或有无奈,也坚信天道终有轮回,所以博美母亲最终寄养疯人院,凄惨熬度万年,人人拍手称快,但同时我也愿意去深信,善良的人即使在风雨中迷了双眼,即使在痛苦中热泪充盈,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最后归宿!并且也是幸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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