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二零一八终于走到了尾声,我把自己关在卧室,坐在靠窗的座椅前,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忽然想起,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不久就要正式工作了。
稍稍回顾下过去,日子和自己,像粘在睫毛上的一粒儿碎雪花,晶莹剔透却又一触即化。
留不下一丝痕迹,只剩下轻微濡湿的指尖。
这一年一直在实习,七月的火热,十二月的冰寒,我见过凌晨三点半的半空,霓虹与车辆交错并行。闪烁不停的,除了缤纷的彩灯,还有病房里忽强忽弱蜿蜒曲折的心跳。
也见过清晨时,从山间爬起的蛋黄色炙热球体,山峦涌动,跟背着大大书包的小学生一道,往该去的地方行走。
遇上赶时间,就拔腿奔跑,跟在病房里守候的我们一样。
见得越多,思考也越丰盛。
有时候觉得,人生就像一场接力赛,每一次的起步、奔跑,都是为了日后更加顺利的腾飞。
02
你若问我,到底会不会委屈,那是一定的。
人在跋涉的过程里承受的痛苦,比起步之前想象到的多很多,亲身经历的比纸上谈兵来得更猛烈。
日复一日地坚持并不一定能改变些什么,找对了方向,人生的氢气球才能飞往想去的地方。
而不是一路曲曲折折,冒着被荆棘丛林划破皮肤,割伤血管的危险,去往一个错误的不存在的地方。
这是我对自己的新的感悟。
想起实习组里的来自江南的一个女孩,性格温和,讲话间都是吴侬软语的温柔,最忙的时候,我们被安排各自为战。
在病区负责体检事宜,某天下午,白色长椅上的她,双眼通红,“我上辈子一定是杀了个人……”,她说。
字字狠厉,口诛那些没有一点素质的入捡人员。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脾气失控。
03
责怪自己专业的繁琐,工作的辛劳。
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十二月份的考研大军中,她是其中一个。
利用这场考试,完成一场翻越丛林的探险,去见花香满地快乐肆意的世界,是她和大多数我们的选择。
如果一开始就发现自己错了,中途变换方向,不就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终点了么?
与其抱怨难过,自我责怪,不如拿起武器,哪怕单枪匹马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为自己想要的未来拼命,是每个「年轻」人的使命。
哪怕结果可能也就那样,没什么值得拿出来供人观赏,至少你已经尝试过其他的可能性,而不是就任由自己一边埋怨,一边重复着走自己不愿意走的路。
结果由过程谱写,过程里的一切同样值得被纪念。
早起的晨间,彻夜难眠的梦,写在心口的远方,在天边的爱人,难捱的日光,都值得被收藏。
04
因为那是你与另一个自己博弈的见证,把它们一一收藏,放进收纳盒里储藏,等到来日再打开,已经斑驳的故事或许会变成岁月的珍珠。
是它们让你记起,原来老娘当年是这样不服输的人啊,有再多坎儿又能怎样?
那么些个坎儿,还不是穿着廉价的平底鞋就给跨过去了。
现在依然活着,将来也是。
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不确定依然有很多,多到自己记不清数不完,但谁又能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只有我自己说了算,只有在摸爬滚打中才能见分晓。
我不确定哪一个自己是最好的,我只知道,过去的回不来,无论有多想念都回不来了,还没来到的,我不厌烦,也不期待。
序章已经被揭开,而我,只需要往前走,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