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女爬上了大厦的楼顶。

观众们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了。他们站着，仰着头，张着嘴，像挤在臭河沟里竖立的直僵僵的死鱼。

他们看到少女白皙的大腿皮肤，在飘荡的裙摆里若隐若现。

这是一个藏着惊喜的典礼，或是新生，或是死亡。观众，往往比主角更紧张。

这时，从人群的后边，走上来一个少年，他笑了笑，朝楼顶招了招手，像遇见好友那样。

他们聊起了天。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在城市的风里，在围观者的呼吸声和喉结攒动里，只看着他们的嘴唇，像一只鲜活的鱼，在过滤着空气。

突然，风止了，人群静了，只听得少年说，

“相信我，我会和你一起找到自由的。”

少年朝少女灿烂地笑了一下，走进警戒线，走进封锁口，走上楼梯。没有人拦住他，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少女背着手，风将她的头发扬起。她眯着眼睛，朝向太阳，像是春日里的，孤独的小兽物。

独身的少女啊，似乎能听到，楼梯通道里传来脚步的回声。少女小心翼翼的，像一个在春宵夜里等待的新娘。

然后，观众们看见少女和少年在楼顶相视，拥抱，接吻。观众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浪潮般的嘘声。

然后，看见他们两个一起，从楼顶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