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年 七月十六、廿三】三十,又四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还没能晓得,就快要老了,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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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自己好像断崖式的老了。

可能就是在不久前的某个清早,醒来后站在镜子前,忽然发现里面的那个人很陌生,皮肤暗淡粗糙、法令纹抽走了精气神、胡茬稀稀拉拉种在下巴和鬓角。我努力地睁开双眼,想要从这个陌生老脸上去寻找曾经那个年轻人。但是,压根找不到了。

有时候突然后悔,从十几年前大学开始,好像就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些像样照片,只能在别人的相册里找到自己曾经的一点点痕迹。时至今日,我连翻开自己相册回忆自己年轻时代的样貌,也没有机会了。

暑假这两个月,公司里来的几个大学实习生,又一次地警告我的岁数,已经是奔四的中年人了。年轻同事遇到问题会来请教我,项目中的关键技术难点也会等我决策,甚至去办一张手机流量卡都因为超过了三十岁而被拒之门外。

我倔强地拒绝承认自己的衰老——用疯狂的健身、用高强度的网络冲浪跟随网络热梗‘、用积极地心态与00后同事打成一片——死死地抓住年轻的尾巴不肯放手。

感情的事……

父母日益的苍老,曾经父亲还是那个一口气爬上到顶不喘气、河边钓鱼一整天还能带着四五十斤渔具自行车往来四五十公里的健硕身子,可如今身子有些佝偻、脸上皱纹蔓延的老人样子,母亲一趟交通事故下来手脚也不再如年轻时灵巧。他们真的老了,每天只是在家里抱着手机发呆、瞌睡……

朋友里,不只是结婚生子,甚至也有离婚,都为了家庭、子女开始兢兢业业、埋头工作。我偶尔闲暇想要是与远方,可惜举目皆无同道。

而我自己,当公司发来的入职六周年感谢邮件,以及年纪稍长同事因为第三次工作合同续约未知的恐慌,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中年危机。

就这样,父母无声的压迫、朋友因为家庭渐行渐远、自己的工作年龄危机,在半年前陷入了一种恐慌焦虑、惶惶不可终日的负面情绪。一时间盲目而错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也不知道是如何度过了这半年,终于有些慢慢地平和下来。

总该向现实妥协吧,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为了给人生打一针强心剂、为了给生活多一些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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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三十一岁时,我认为自己又经过了一次情感波折、一厢情愿撞了南墙,自那以后就可以任凭摧残不再留恋、不回头。

但是一个月前的一天,我在公司食堂忽然遇到了一女,长相身形、形态身姿、举手投足像极了故人。

那一次,我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似你三分便慌了神”,甚至一顿饭都不知滋味。

没想到时隔一年多,依然险些使我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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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之后,工作像是生命中的全部,时时刻刻的绷紧着神经不敢放松。

三十一二,拼命的工作不知道为了什么,像是充填自己空虚的生活、像是挑战自己的技能极限,可过了两三年,回头发现竟没有该有中的回报,又在前些日子发现高中同学仅仅是多跳槽了几轮,就比我兢兢业业六年资历的定级要高出三级之后,心态终于有些失衡。

感情失意、职场平庸,从那时候开始自嘲,何必像当初那样的不知辛苦疲惫的工作加班,牺牲周末休假和个人生活,就为了一点点没有屁大用处的褒奖、奖杯。

现在资历亦老,部门工作重心也逐渐向武汉偏移,我也乐得狡猾、清闲,变成了一个曾经自己讨厌的职场老油条,只能让任务按时交付、领导满意、甲方满意,做一做表面工作、偷闲摸鱼,何乐而不为?

反而现在的业余时间多了不少——如果不是公司搬到了更加偏僻的地方,我自然是更能多些认识新朋友的渠道。

那天随意刷了抖音,情感博主一次突然醍醐灌顶,我现在差的,大概就是一次“枯木逢春”的机缘。

如今三十又四,但愿明年的这个时候,能有人生的另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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