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营救行动
吴运通听到急促敲门声,忙将门打开,见阿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忙问:“出了什么事?!……”
“颜文山和曾世新被特务队抓了。”
“什么?!……”吴运通吃了一惊,“大鱼岛没事吧?”
阿川随手关了门,走进屋坐到吴运通刚才坐的那张藤椅上,倒了杯茶喝下。
“我们这里安全。是药品的事被特务队盯上的。”
” 要发报是吗?发哪里?”
阿川说:“我想让你们军统帮忙查一下,颜文山他们现在是关在特务队,还是被带到宪兵队了。”
吴运通答应一声快步进了里间。
阿川从吴运通那儿出来就去找陈天宝,一进陈家,见坐满了一桌人正在吃晚饭,除了陈天宝一家人,还有两位陌生人。
陈天宝站起来介绍说:“这二位就是你向纵队要的人,他们中午刚到。”
阿川记起上次在鹭屿镇时,他让吴荣光捎口信给纵队领导,要求派两个会开汽艇的人来大鱼岛。吴荣光算是为他办成了这件事。
陈天宝向二人介绍说:“他就是我们队长王阿川。”
二人同时起立,敬了个军礼:“久仰,久仰。”
阿川含笑道:“在这里,不必敬礼,大家都是兄弟。”他走近二人,握了手,问了他们的姓名和籍贯。
高个的叫王盛文,另一位叫肖自勉。两人均在海军服过役,不仅会开汽艇,还会开轮船。
晚饭后,阿川问陈天宝:“冷水寨来人了没有?”
陈天宝说:“黄江涛带了两个弟兄来。徐佳文怕我家客人太多,招待不过来,把他们接走了。”他说完呵呵地笑。
阿川将曾世新二人被捕的事告诉了陈天宝,然后又急匆匆地去了吴运通那里。晚上九点多钟,军统山明站发来电报说,颜、曾二人仍在特务队关押,估计明早会移交给宪兵队。
吴运通说:“今晚是你们营救他们的最佳时机。过了今晚,恐怕就没机会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被抓进宪队的人能够活着出来的。”
阿川获得消息后,又去陈天宝家商议营救计划。
一会儿,黄江涛三人也过来了。陈天宝告诉阿川:“黄江涛学了些日语,让他也参加今晚的行动会更方便些。”
阿川同意。王盛文和肖自勉也要求参加营救行动,阿川考虑到营救成功撤退时,可能会遭遇日军汽艇,这二人对海战方面的知识要丰富一些,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这二人的参与,又使阿川萌生了夺一艘日军汽艇的念头……
蒋文彬抓捕了颜文山、曾世新,打算先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再将二人秘密处死,不移交给宪兵队。他心里清楚,日本人要是知道他在曾世新饭店说过药品的事,就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但是,颜、曾二人一口咬定是无辜的,与抗日分子没有任何联系。蒋文彬亲自动手用皮鞭毒打了他们,二人还是不改口,折腾到了深夜,什么也没问出来。
凌晨两点左右,翁阿德听到敲门声,料想是阿川他们来了。
阿德家靠海边,是一座独立的石墙房子,距离西郊村还有三四百米远,所以,日军入侵西郊村时,这座房屋没有遭到什么破坏。阿德初次见到钟育成和王群时,就是在这座房屋前面。“阿川”这个化名,还是阿德给王群取的。
阿德点亮煤油灯,打开门,大吃一惊。他看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日军!
“阿德,是我呀。”
阿德仔细一看,原来是陈天宝:“把我吓一跳,你们怎么这身打扮?”
“我们扮成日军去营救曾世新他们。”陈天宝说着走进屋,身后的人都跟了进去。
“夏振华、戴芸他们都来了,我去叫醒他们。”阿德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
阿川让夏振华他们都换上了日军海上巡逻队的服装,然后向他们介绍了新队员王盛文和肖自勉。最后,阿川给大家详细讲了营救方案。
十几个人从阿德家出来,看起来真像全副武装的日军,他们沿古道向市区急行。
空旷的大街上,寂静无人,连一声狗吠也没有。在特务队大门外站岗的两名特务,见一队日军朝他们走来,有些意外。
“太君,深夜来访,有什么急事?”左边那个特务问。
“太君”没答话,旁若无人地跨过门槛往里走。另一名特务转过身说:“太君,稍等一下,我去叫蒋队长。”他刚说完,脖子就被黄江涛用臂弯夹住了往里拖。
几乎同时,左边那个特务也被夏振华一拳击昏在地。
黄江涛将那特务拖到影壁前才松手,随即用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老实点,不然要了你的狗命。你们队长住哪儿?说!”
那特务听到日军说出带本地口音的中国话,明白过来,连咳了几声后说:“蒋队长住楼上,我带你们去就是,求你别杀我……”
“你老实听话,我就饶了你。你要是敢耍花招,我立即要了你的狗命。走!带路。”
黄江涛、阿川等四人跟着特务上楼。其他队员已摸进院内,两三个人一组守住各房门。
带路的特务在楼上一个房门前停下: “就这间。”
阿川打手势,让身后两名队员分站门口两旁防守着。黄江涛敲了几下门,房内传出一声问:“谁呀?干什么?”
黄江涛说:“蒋队长,皇军来了,要见您。”
蒋文彬一听,立刻翻身起床,以为是抓到“新四军特工”的事泄密了。打开房门一看,见日军已到门外,猛吃一惊:“太君,有何贵干?……”
阿川挥了下手,门边的两名队员冲进去,一下把蒋文彬按倒。
“太君!太君!为什么要这样?!……”蒋文彬大喊大叫。
阿川用手电光向楼下的队员发出了信号。
楼下的队员开始敲门。各房间的特务们打开门,见外面站着日军,都很意外,问干什么,“士兵”一句话也不说,端着上了刺刀的枪闯入房内,将他们的枪全部收缴了。那些特务平时最怕日军,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字,稀里糊涂地被缴了械,捆绑了关在屋里。
蒋文彬被反绑了双手,堵住了嘴。这时他才意识到来的这些人不是日军,他拼命挣扎,从鼻腔里发出嗯嗯声。
那个门哨特务站在一旁发抖,阿川问他:“被你们抓来的两个人关在哪里?”
“他们关在后院。”
阿川让黄江涛带着那个特务下楼,和陈天宝一起去救曾世新和颜文山。
阿川对蒋文彬说:“其他人我可以饶他一命,但你不行。我要杀一儆百,让那些没有骨气的中国人知道,做汉奸是没有好下场的!”他说完挥了下手。
戴芸猛地将匕首捅进蒋文彬的心窝。
阿川在墙上写下“抗日别动队”几个大字,下了楼。
从特务队出来,颜、曾二人伪装成人犯,反绑了双手夹在队伍当中。在大街上走了一段,发现前方有手电光。
“是日军巡逻队。”走在最前面的黄江涛停了下来,转身对阿川说。
阿川推他一下,悄声说:“别停,继续走。你用日语告诉他们,我们是海上巡逻队的,追捕两名抗日分子到了这里。”
“明白。”黄江涛答应着继续朝前走。
日军巡逻队的手电光照射过来。
“喂!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来这里干什么?”
黄江涛用日语按照阿川的话回答了,又问:“你们是巡逻队吗?”
“是的,我们在巡逻。”对方回答,手电光移向后头,在颜、曾二人身上停留一会移开了。
“我们走啦,再会。”黄江涛向巡逻队挥手致意。
“再会!”日军巡逻队朝前走去。
大家舒了口气。幸好黄江涛会点日语,否则就难办了。
天微明,海滩上的礁石已隐约可见,昨天那艘渔船就停靠在一个巨礁旁,现在,有条小舢板紧挨着它,那是阿川和陈天宝他们夜间划过来的。
颜文山与曾世新二人被送上小舢板,他们将随黄江涛去冷水寨,因为,认识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不能去大鱼岛了。
等了一会儿,郑金昌等人把小洞湾里的药品搬过来了,全部放到小舢板上。陈天宝、黄江涛和两名冷水寨弟兄登上小舢板,挥手向岸上的人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