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儿见到江风等人很是吃惊,但瞬时便将面容平复,微笑着走上前来,向王默道:“默哥,你来了。显允哥哥,你也来了。”
王默和王显允皆是微笑以对,三人看起来相熟多年。
虞月儿又望向王默身后的江风等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道:“默哥,还未介绍,这几位是?”
王默侧过身子,介绍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恰巧遇上,便请他们一同来参加宴席。”
接着王默向虞月儿一一介绍江风等人,江风等人与虞月儿心照不宣地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虞月儿微笑着对众人行礼,众人亦向虞月儿回礼。
王默又道:“月儿,也介绍你这两位朋友吧。”
这时,原煜与橙衣女子已起身来到众人身旁。
虞月儿介绍橙衣女子道:“这位是我在三途教的好友,扶玲,之前和你提过的。”
王默对着扶玲作了个揖道:“常听月儿提起你,月儿在三途教中承蒙姑娘照顾。”
扶玲道:“哪里哪里,月儿是我的朋友嘛。”
虞月儿又介绍原煜道:“这位原煜大夫是扶玲的朋友。几日之前,我受了点伤,多亏有原煜大夫医治,方可痊愈。”
“你受伤了?”王默问道,神情甚是关切,“身体可有大碍?”
虞月儿摇头道:“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大碍,而且已经痊愈多时了。”
“那便好,”接着王默又对原煜作揖道:“还要在此多谢原煜先生。”
原煜淡淡地说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不必多礼。”
王默又道:“既然都见过了,那都入座吧。”
众人随即入座,王显允,王默,虞月儿,扶玲和原煜依次坐在了桌子的左手边,而文竹青,百里随,江风,顾菁叶和叶益依次坐在了桌子的右手边。
王默开口道:“宴席已经备好了,饭菜片刻便好。如果饭菜不合诸位口味,可吩咐下去,再上些别的菜来。”
叶益点了点头后,望向对面的原煜,道:“真没想到,来到长安城三天,既然遇到了原煜先生两次。”
王默,虞月儿,王显允和扶玲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原煜和叶益。
扶玲问原煜道:“你们认识?”
原煜答道:“我和他们一起客居在灵枢坊,见过几面。”
扶玲喃喃道:“这样啊。”
“不只是原煜先生,”百里随在一旁望向虞月儿,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我们还认识虞姑娘。”
王默和王显允似乎察觉到虞月儿与江风一行人之间的气氛不太融洽,疑惑地望向虞月儿。原煜与扶玲不为所动,原煜仍拿着书卷翻阅,而扶玲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四人,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虞月儿微微一笑,对王默和王显允道:“我和他们确实认识。之前三途教派我执行任务,因为我的缘故,让江公子和百里公子陷入了困境,还差点丧命。”
虞月儿面带苦涩,望向江风道:“一直感觉,挺对不起江公子的,也和他道了歉。不过看样子,江公子还没打算原谅我。”
江风望向虞月儿,见她一脸落寞,又环顾四周,见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漠不关心,有人疑惑不解,还有人面露微笑。
江风涉世未深,不知师兄师姐想要做什么,连用大音希声之术询问,但百里随与叶益并未回应。
这时,一阵叩门声传来。
王默的仆役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几个黑色酒壶和几个白瓷制的杯盏。
仆役道:“郎君,你要的酒已经备好了。”
王默点了下头道:“先放在这里,你先下去候着,有事我再吩咐。”
那仆役道了声是,便退到屋外,将房门关闭。
王默起身拿了其中一个酒壶,一边斟酒,一边道:“这是今年新酿的梨花春,入口绵细,后味悠长。尝尝看。”
王默斟了四杯酒,放在了百里随,文竹青,叶益和江风面前,又斟了五杯酒,递给王显允,虞月儿,扶玲和原煜,余下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之后又拿起另一只酒壶,斟了一杯红色的葡萄酒,放在顾菁叶面前道:“这是从西域运来的葡萄果酒,顾小娘子年纪尚幼,不宜饮烈酒,可以尝尝看。”
王默坐下后,见江风等人没有半分喝酒的意思,调侃道:“你们不是怕我在酒里下毒吧。竹青,你们五毒教在蜀地号称用毒第一,即便是唐门也未必能及,难道连我酒中是否下毒都看不清了吗?”
文竹青举起酒杯,百里随本欲阻拦,但文竹青毫无怀疑地将面前的酒喝了下去。
看到文竹青将酒喝下,王默面露笑容,道:“看来,你还是相信我的。”
文竹青对王默道:“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但我想知道,”文竹青望向虞月儿道:“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和三途教又是什么关系?”
王默饮下一杯梨花春,道:“月儿的父母是我们家的邻居,她和她妹妹出生的那一天我就见过她。我们自幼玩耍在一起,感情深厚,我一直把月儿当我的亲妹妹看待。”
王默又斟了一杯酒后,续道:“九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一家人搬走了。再见面时,已经是一年之后,她一个人回到长安城,她那时已经加入了三途教。”
百里随问道:“你与三途教没有关系?”
王默摇头道:“没有关系。”
百里随又问道:“那你可知三途教是什么?”
王默道:“我虽不是你们江湖中人,但我也知道,在你们江湖人眼中,三途教是邪门歪道。可是在我看来,三途教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帮派罢了,与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并无什么不同。我是看着月儿长大的,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姑娘。我并不强求你们改变对三途教的看法,但今日是我请月儿与她的朋友,还有你们一同赴宴。所以竹青,御风兄,若你们还认我这个朋友,还请将过往恩怨放下,饮下面前的酒。”
看见王默为自己维护,虞月儿心中很是欣慰。
“说得好,”扶玲在一旁拍桌而起,作出一副豪迈的样子道:“难怪月儿常提起你,果然与其他人不同,你这个朋友,我扶玲交了。”
说完扶玲便拿起面前的酒杯,向王默敬酒,王默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用以回敬。
二人饮尽杯中酒后,扶玲对百里随等人道:“我知道,三途教的名声不佳,但你们的名声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扶玲望向文竹青道:“苗疆五毒教教主。五毒教用毒诡异,睚眦必报,江湖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你,”扶玲望向叶益道:“叶益,虽然你现在名声好点,但之前几年,好勇斗狠,找人比武,从不理会对手是否答应,道左相逢,便拔剑相向,致人伤残,可谓是十足的煞星啊。”
“还有你,”扶玲又对百里随道:“百里随,你虽未做过什么为非作歹之事,但行为放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去勾引人家的妻子。”
“什么!”听到百里随勾引有夫之妇,叶益,文竹青,百里随惊呼出声,一齐望向百里随,眼中尽是震惊。而对面的王默等人,也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百里随。
“你勾引有夫之妇?”叶益质问道。
百里随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站起身来,反驳道:“你胡说什么!谁勾引良家妇女了。”
扶玲道:“夏花明啊。”
百里随连忙向众人辩解道:“你不要胡说好不好。夏花明是张元的妻室,张元是我大师兄的儿子,论辈分可是我的晚辈。那年我去天师府探望大师兄,赶巧遇到他们夫妻二人吵架。我离开的时候,夏花明也离家出走了,张元外出寻她。过了一个月我们三人在吴州偶遇,可是谁知后来被别人传成是我勾引了夏花明与我私奔,之后张元追来,我又将夏花明抛弃,张元顾念夫妻情深,又重新接纳了夏花明。”
百里随解释完,见众人脸色仍带有异色,又解释道:“你们还不相信?”
百里随看向叶益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叶益看向文竹青道:“竹青,别乱想,百里随他虽然有些好色,但分寸还是有的。那夏花明我也见过,他即是晚辈,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辈,百里随不可能对她感兴趣的。”
文竹青虽知叶益所言属实,但还是斜眼望向百里随,冷嘲道:“也就是说,不是晚辈,花容月貌之姿,他就会动歪心思了?”
“你不要乱想好不好?”百里随抓狂道。
“还有你,”百里随盯着扶玲道:“这种谣言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是假的,你还把它说出来作什么?”
“无风不起浪,若非你劣迹斑斑,又怎么会传出这种谣言呢。”扶玲坐回桌旁,道:“我们的名声都不佳,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风站起,端起酒杯对虞月儿道:“虞姑娘,说一千道一万,再争下去也是无用。你道的歉我接受,过往之事也就此一笔勾销。饮下这杯酒后,我们便重新认识,如果以后有机会,再了解你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作揖道:“在下江风,华州人士。”
虞月儿听完江风的话后,浅浅一笑,站起身子,将杯中酒饮尽,回礼道:“在下虞月儿,长安人士。”
相互敬酒后,二人坐回桌旁,二人对视一眼后,便又各自别过头去。
叶益与百里随望了望江风,之后又相互对视了片刻,期间似乎在以大音希声之术交谈。二人收回目光后,亦拿起酒杯,向对面五人敬酒,以示和解之意。
王默这时高兴道:“既然无事了,接下来便好好地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