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我，我能咬你一口吗，咬脖子。

此时的他远在千里之外，我捧着手机上他敲出的那一小行字，独自蜷缩在床上，不知该如何回应。

会留下痕迹吗，我问。

会，他说，接着问我怕不怕。

我开始想象他压在我的身上咬住我的样子。我因为疼痛而在他身下颤抖，他会注意到我急促的呼吸和苍白的嘴唇。他的牙埋进我的皮肤里，就像一颗颗得到安葬的白色的种子。我要控制住自己不去挣扎，脑海中拼命幻想着他会为我留下一个怎样的疤。那个疤会像我对他的爱一样，一辈子都抹不掉吗？这个念头让我如鲠在喉，我无法想象与他分别后我依然带着那条疤的人生。

但我还是告诉他我不怕。我想被他弄疼。哪怕一次也好，我想做他情欲的玩偶。我想让他像在白色的墙上按灭一个烟头一样，在我身上按熄他燃烧着的情欲。他曾经在他的梦里那么粗暴的将我摁倒在地上，掐住脖子让我在窒息中无法呼喊。他说那是一个失控的梦，梦里的我对他说我会恨他。可我不会。我该如何告诉他，我想用我真实的身体承受这一切，我不会恨他。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的手机里堆满了别人的信息。我用手摸我的脖子。我瘦弱的脖子，跳动的筋脉之间难以掐得起一块肉。

他会从哪里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