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游巨龟苑
前几天看到群里发的有关巨龟苑滑雪、滑冰的信息,欢呼雀跃的儿子直催我早点将此行确定下来。
很多年前我也曾多次山中涉雪,河里滑冰,摔倒后的狼狈犹然清晰。别看儿子催得急,可他打小缺少这样的经历,等滑倒了,摔疼了,或许时间不长就要嚷着返程了。不管怎样,难得空闲的周日还是要全家一起放松一下,便早早确定了下来。
裹挟着一路寒气,到达了目的地,三面房墙似乎也被严寒折磨得俯首低眉,面目憔悴,中间的纪念碑身披灰色长袍静静伫立,虽承受了更多的风刀霜剑,却悄寂无言,默默地吞咽。
顺着海底通道前行,水壁中的各种鱼类,大的,小的,黑的,白的,静的,动的,不一而足;宽敞处放置的雕像色彩艳的,惟妙惟肖,高的,低的,美的,丑的,善的,恶的,各有特色。渐渐地与上一次来时留下的印象再次重合,略作赞叹之后,终未抵挡住冰雪的诱惑,继续向前急行的脚步。
圆形的长廊围成了偌大一个池子,中间的大龟仿佛已经进入冬眠,庞大的身躯一半露在外面,一半隐在冰下,这也正是此地取名之由吧。池中的水面已结冰,看着逡巡不前的人群,难道就是在这里滑冰?
导游不动声色,稍等了会儿又往前走去。穿过圆形长廊,又走过迂回窄长的水泥桥,循着飘动着柔细柳条的曲折林荫路,踩上了悬空的木板桥,战战兢兢地用双手握住了两边的扶手,弯着腰慢慢地向前挪去。不知后面是谁在搞怪,陡然间,浮桥剧烈地摇晃起来,直欲要翻转去,抬眼处,儿子袖手悠闲行进,间或扶一下扶手,一如过虎不敢玻璃栈桥时的从容。
远远望见前面山坡上一片白色,应该就是滑雪场了,在一迭连声地催促中,排队,交钱,领装备,换鞋,在双脚踏上雪地时,不禁感叹:终于切近主题了!在印象中,滑雪的高水平要数《智取威虎山》中少剑波率领小分队穿林海,跨雪原,轻松自如,飘逸潇洒,宛如只只林间穿梭的蝴蝶。何等的气冲霄汉,何等的众人羡慕嫉妒恨中显身手!
互相将笨重的滑雪鞋系扣结实,又装上长长的滑雪板,却难动分毫,哪来的轻松写意,挥洒自如!听着旁边人们互相交流经验心得,弯腰,曲膝,将腿前压,滑雪杖向后用力。动了!大喜之下,腰一伸,脚底一滑,向后倒下,滑雪杖也脱手飞到了一边,顿时引来一片目光,惹起几声窃笑。
好不容易爬起来,重新武装好,目光搜寻刚才蹒跚而滑的儿子。“哎,他在上边!”循着指点,果然发现儿子站在运往山坡上的传送带上,举目四顾,就是不看我们所在的方向。喊了几声,了无反应,很快便站在坡前,跃跃欲试。“他胆子不大,应该会沿着边慢慢蹭下来吧!”“快看,他下来了!”果然,儿子弯腰曲膝,飞快地滑了下来。“他没滑过,不会动作,控制不住速度!”我喃喃自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飞速靠近的小人,似乎看到了那张惊愕仓皇的面容,万一摔倒了……我不敢再想下去,甩掉滑雪板,凑上前去……居然没倒跟头,扭转身子,兴奋地向她姐姐说着什么,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女儿喊我上去滑雪,我的目光却被穿着一身黄色滑雪服,戴一墨镜,一头红发的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吸引,不知道是第几次往下滑了,技术挺好!突然,下滑时脚下似被挡了一下,一下子躺倒,滑出老远,几次挣扎,都未能起来。再看这边,偃仰伏卧,各种姿势俱备,甚至有一个在巨大的惯性下,扑向边上的护网,飞起老高。笑笑,还是在平地上滑吧,尽管很多人已上了山坡。我的胆怯居然引来旁边一个老女人的嘲笑,还肆意点评了两句!我不介意以最大的诅咒回击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妖婆。终究未能攀上那个山坡,体验下滑时的风驰电掣。女儿也终于只能在等待中偃旗息鼓。
绕过菩萨山,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结冰的湖面,虽心存疑惑,但岸上摆着单人、双人、三人滑冰器具和另一边崭新的尚还带着商标的滑冰鞋告诉我:这里确定以及十分肯定就是滑冰场。边上漾出的水渍,冰面如疮疤般的薄冰,踩上去发出的咯吧的声响,堤坝另一侧的粼粼波纹,让我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尽管工作人员一再解释保证,终难消除我心中的块垒。儿子,女儿,妻子先后下去,将快乐的笑声送进我的耳中。不甘的心在忐忑中再次踏上冰面,慢慢地放开了胆子,或走,或滑,甚至坐在凳子上被儿子推出了老远。人越来越多,薄冰被碾碎,一条条被冰刀划出的白线纵横交错,快乐如烟花锭放出的星星点点浸在那碎冰中,白线里……
已而夕阳在山,归途中人影散乱,喧闹了一天的这里渐渐又恢复了静寂。人人又把这里变为起点奔向四面八方的不同终点,挟着这里分享的快乐归去,将自己的生活在快乐里浸泡、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