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时候总爱瞎想,比如吉祥姐姐好像快要结婚了。
去年听到许多人的婚讯,不过大多都是不怎么相熟的人。结婚最早的,现在孩子都有三岁了吧,我考上大学那一年的国庆节,是某位初中同学的婚礼,女同学,不熟,从熊哥那儿听到的消息。我们那儿的回民女孩子有些结婚很早,没有什么求学的压力,早早找到自己的归宿也是不错的。家里大多都有不错的生意,找一家门当户对的,相夫教子。不过我猜这姑娘的对象,应该不是初中那位初恋吧。
吉祥姐姐是我的初恋,不过理所当然的,她不会成为我的新娘。
在我还能与她牵手的时候,我不会称呼她为吉祥姐姐,我叫她林儿,或者说,是她给自己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你能看出林和K之间的关系么?好吧,至少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看到这一层,直到高人指点。
吉祥姐姐是荣哥对她的称呼,难道这算是对前辈的尊称么?呵呵,当然是开玩笑。
和吉祥姐姐的故事太多太多,比如她因为一个叫赵敏的男人和我分手,可赵敏明明是金庸笔下我很喜欢的一个女主角啊?好吧,其实我并不是一个金庸迷,真相是当时我觉得贾静雯还挺漂亮,敏敏公主又不似周芷若那般阴险狠毒。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吉祥姐姐跟我说,她以为一个人不会那么轻易改变,她以为永远会是很远很远,结果发现她错的有些离谱。当然,吉祥姐姐说不出这么文艺的分手宣言。
《那些年》正热的时候,某一晚我忍耐不住双击她的头像。那时候她还是师范大学的学生,头像也常常亮着,不似现在,做了老师,有了新的生活。
“你好,沈佳宜。”
大概有两年时间没有和吉祥姐姐联系,这句话是我深思一晚所得。
“你是谁?你被盗号了吧?”
哎,笨姑娘,如果我真被盗号,你也应该大骂“你这盗号的混蛋”才对啊?
我把这故事讲给荣哥听,她说换作她也会这么问。这么多年不联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是骗子就是有病。对于这样的评价,我引以为傲的智商感到深深的无力。荣哥看过吉祥姐姐的照片,认为还是相当靠谱的,比起日后的几位,明显反映了我的审美是如何一步步沦为屌丝的。
而当荣哥得知我与吉祥姐姐的温柔止于牵手时,用了卧槽这个语气词。那年的荣哥还不似现今这般汉子,但也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我为吉祥姐姐写很多很多的文字,然后握着她的手等她一行行看完。吉祥姐姐的字很漂亮,她用蓝色的中性笔。
我为吉祥姐姐唱过一首歌,周董的《夜曲》。我颤抖着打通她家里的电话,之前一次播出这个号码是一个混厚的男声应答。我唱了两句便听到了吉祥姐姐一发不可收拾的笑声,处在变声期的男生总会有这样的恶梦。从那以后,有很多年我都不再唱歌,不论何种场合,谁人要求,唱国歌的时候我都力争用假唱完成。直到大一暑假初中同学聚会,我默默送走吉祥姐姐返回KTV,在冷清的包间和熊哥唱《她来听我的演唱会》。熊哥说,你唱的不错么,我说,哦,是么。
那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
初中毕业那年夏天,吉祥姐姐在我的要求下来到我家。那天下午我想尽办法把我妈支出去,焦急的等待门铃被摁响。十五岁的少年,竟然还有人单纯如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夺走她的初吻。以至于又十年过去了,它依然健在。
那天下午唯一留下的真实印记,如今安安稳稳躺在书柜玻璃后面。蓝色封皮,内页有绿色与咖色两种。其中有一页写着:
You are my 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