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每次靠近医院，这三年的历程都会像电影一幕一幕地过场。

南征北战，提心吊胆，度日如年，我一直在撑着，就像喝一杯苦涩的咖啡，我自己去放糖，或者麻痹我的味蕾试图忘记。

我想要个宽厚的肩膀，在我需要的时候靠一靠，想要一个温侯的拥抱抱着哭一场。然后我满血复活，该做什么做什么。

什么累，什么苦，我都能吃，生活却偏偏迟迟不给我那个最简单的请求。

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样无奈的生活。

二

女儿在车上睡着了。我把车停靠在离病房近的地方，抱着女儿，扛着行李走到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锁。

我还要抱着女儿绕道急诊门口再折回来到病房。这路程不算远，可是要抱着我六十斤已经睡着的二女儿，着实是个挑战。

我舍不得叫醒她，即使叫醒也得搀扶着走。

好不容易到了病房，长舒一口气，歇歇再下去拿女儿的小马桶和衣服。

三

我去找医生开检查单，却要从这座楼跑到另外一座楼，两座楼之间隔着一个直升飞机停机坪，大太阳毫无吝啬地照射着大地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块裸露的皮肤。

二女儿被我安排在门诊前的椅子上，我给她留一个手机和爸爸视频。每一次她都乖乖坐着等我回来。

这次路有点远，前边排队人多，等我忙完时匆匆跑到女儿那里，只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原来，手机没电了，我又长时间没回到她身边。

旁边女人数落我，不该把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没有解释，终究是我让女儿变成这样。我该受数落。

我无法想象女儿一个人哭泣时的无助，我不能扶着她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从这座楼走到另外一座楼。

四

病房里安静下来了，灯也关上了，四张病床的孩子们都睡了。

我趁着女儿睡着赶紧去个厕所，回来时，病房里的几位女家属齐刷刷站在女儿床前，临床小女孩的妈妈还弯腰给女儿扣背，另外一位小男孩的妈妈用纸擦女儿的嘴，原来

，女儿刚才咳嗽太厉害以至于呕吐了。

五

生活是有苦，谁家也不例外。苦味改变不了，但我们可以自行加糖。